初冬,在杏山
文|江燕
喜欢“初冬”这个词,初冬里的来去也便是我的珍爱,这个初冬,有幸受邀跟随市文联杏山采风的班车来到了也曾心心念念的豫西南的杏山。
作为穰城人,初次来到杏山,又是初冬时节,真真地有些特别,它不再绚丽多彩,不再硕果累累,却依然是唯美的。
杏山,豫西南声名远播的地质公园,紧靠南水北调工程源头渠首,早已成为无数客居他乡穰城人的乡愁所在。而丹江,又紧绕在它的脚下,曲折蜿蜒,静静流淌。
这时节,江面上雾霭沉沉,水汽氤氲,附近的山峦和村落若隐若现,使得这里有了些江南水乡的韵致,给杏山平添了几多神秘。
水瘦山寒,倒也有几分。一行人,禹王像前下车,沿新修的栈道迤逦而行,栈道坡度极缓,前进、左右探看甚是方便。
栈道两边,山坡上杂草丛生,岩石一堆又一堆,大概是事先商量好了,列队布阵,齐刷刷向一个方向伸展,杂草丛生里活脱脱的一大群可爱的绵羊,追逐着牧羊人。
登临山顶,初冬的暖阳映照过来,主席像前留了第一张合影,他高高举起的手臂是不是在召唤着什么,我们似乎有所感召。
禹王像前集合赶赴杏山千年古柏,古柏遒劲而苍翠,枝丫上挂满了红绸带,定是前来祈福的游客所为。
千年古柏,沉默不语,倔强屹立,像是最近读过的《夏摩山谷》里的某个画面,因了长久的存在于此,那山那水那树那人都有了山谷的灵性。
古柏之下,沉静而有些忧郁的我仿佛被种种美好的情绪所充满:明亮,优美,喜悦以及温柔。
古柏旁,正在修建中的渠首精神纪念馆想来会成为最有力的证明,多少渠首的好儿女战天斗地,汗水泪水抛洒在这片热土上,他们一样是心性纯良,精神明亮,就像这古柏留驻美好,常青于世间。
红叶满山的一个山坳里用的午餐,美女海霞姐说起和儿子游香山的故事,令她记忆犹新的是那句“香山红叶叶叶红,香山山香香香山”的诗句,此地的杏山莫不是香山的再版吗?
美女们定格下一幅幅绝佳的画面,这一趟赶赴,岂不是长居都市的我们,压力和病痛得以缓解和释放的,难得的心灵的盛宴?
午饭后的赶赴,更是难得。一车人除了司机,全员下了大巴,安步当车,沿着前来者踩下的小路,缓慢向前。
沟沟坎坎,弯弯绕绕,不时冒出来光秃秃的枝丫横在了面前,拨开来继续前进,暗灰的岩石匍匐在路旁,倒像是给我们助威,偶尔会有黄色紫色的零星野花探出头来,它们是这冬日里杏山给与来者特别的恩赐。
半个多小时的光景,抵达此行最后一个景点——楚长城。想当年,保家卫国的楚国人所辛苦建造的堡垒如今已是断壁残垣,风光不再,就剩下这黑乎乎的石块,清洌洌的风。
静坐在石块上,静坐在风声里,任风吹拂我的发……
初冬的杏山,简单而真实,无有丝毫的粉饰,无有半点的矫情,就是我喜欢的模样,沉稳如一个老者,更是智者,繁华早已看尽。
早年,读萧红的《初冬》,一开头她写到:初冬,我走在清凉的街道上,遇见了我的弟弟。这轻轻的一句便抓住了我的心,迷恋于它丰富的表达,既犹豫忐忑,又温情十足。
初冬,已不仅仅是时令,它是一种委婉美好的情绪,又不是大起大落和大喜大悲,而是淡淡的伤和浅浅的暖。
蓦然想起去年的初冬,和女儿走在新乡的街头,看到街道两旁高大的梧桐树,快要干枯的枝条几乎遮掩了一方天空。
从新乡回到湍河岸边的家,前去探望病中的父亲,途中经过那条熟悉的河,经过那方熟悉的荷塘,已是繁华殆尽,枝干却依旧迎风挺立……
那老梧桐,那老荷,都像是我的老父亲,岁月蹉跎,依然如故。
这杏山,也如我那倔强的老父亲,年年月月风雨侵蚀,却能够安然自若,不动声色。
初冬,日光总是黄黄的,杏山的日光是一样的,叫人莫名的喜悦,莫名的内心充盈,余晖里踏上归程,是不舍的,但绝无想要宠溺,沉醉不知归路之意。
这样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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