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乌弦第一家公司的老板从西国到中国来出差,特意邀请了一众老部下聚餐。这个老板是乌弦在富赛公司的第一个老板,虽然说不能有知遇之恩,但也是手把手带着她适应了富赛公司的一切。
在跟老板的聚餐上,乌弦又见到了不少前辈包括老赵。老赵是前老板的铁杆跟班,也是一位有本事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前老板后来移民到西国。老赵就跳槽了,因为他本身是做销售的,并且在圈子里人脉甚广,先后在几家大公司担任销售经理和销售总监。身价一直是百万级的,虽然没能混个更大的老总当当,但是跟乌弦这一类普普通通熬了半辈子跳了几次槽还是个普通员工的还是不可同日而语。
老赵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眯眯地跟大家寒暄着,除了稍微胖了一些跟十年前的样子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口气里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匪气。看着老赵跟弥勒佛一样慈眉善目的样子,乌弦的记忆被拉回十年前。
那会儿,乌弦刚到富赛,马上担当了大任,直接负责一个巴西出口项目的采购,客户不是巴西方面,而是行业内知名国企。当时国企当总包,外企供核心部件的模式比比皆是。刚入职就遇上了大项目,乌弦每天忙得不亦乐乎。
早上跟往常一样,乌弦又开始看自己的日常工作。老赵跟往常一样,一路打着招呼进了办公室。走到乌弦的桌子旁边,慢悠悠地停下来:“乌啊,忙什么呢?” 乌弦头都没抬得嘟囔着:“还不是巴西项目,正在找找焊接件的供应商?”老赵漫不经心地说:“焊接供应商好找啊?” 乌弦不仅抱怨:“嗨,我认识的供应商都离主机厂太远了,这不是想找一家近点的吗?”老赵点了点头:“要不我给你介绍几家?离主机厂比较近。”乌弦热情地抱拳回应:”行啊,老赵,感激不尽。”
乌弦要负责买的东西很多,小到螺栓螺母,大到叶片,叶轮轴;工艺涉及从从钢厂的轧钢、锻造、热处理的热工到机加工的车、铣、刨、磨、钻、镗;检验从化学成份检验、拉伸试验、破坏性试验、无损探伤、UT超声波探伤,普通的尺寸检验,那更是家常便饭。忙忙碌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乌弦的工作也按部就班推进得非常顺利,她也犹如打了鸡血似得干劲十足。
大部分产品的采买工作都基本告一段落。乌弦的工作量一下也不那么忙了。焊接件的供应商。乌弦也找了两三家,正在进行比价,基本也要尘埃落定了。
一天,最近一直在外面跑业务得老赵把乌弦到叫了办公室。乌弦看着一点严肃得老赵顿时觉得有点紧张。老赵的身子深深地现在椅子里:“小乌啊,上次那个焊接的供应行你们的合同进行到什么程度了?”乌弦疑惑地说:“差不多了,再比比价格差不多就定了。”老赵不紧不慢地说:“乌啊,按说你们供应商选择我没权利干涉,但是上次给你推荐的那家供应商跟咱们另外一个客户的刘厂长还是有一定关系的,所以希望你做供应商选择的时候,可以从公司整体的利益考量出发。”说完,站起身,拍了拍乌弦的肩膀:“你接着去忙吧?”
乌弦走出了老赵的办公室。思绪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老赵的意思是显而易见的?但是没有人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那么她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
乌弦自己思索着无非就是几条路可以走。第一找老板去确认这事,如果这是老板的意思,如果自己还想干下去,就必须按着老板的意思去做。如果不是老板的意思,不按老赵的意思去做,肯定就会得罪老赵。老赵即是老板的心腹,也是公司公司的元老级人物的人物,得罪了老赵,以后在公司也不好混。看来如果还要在公司混下去,就得按照老赵的意思去做。至于如何既能按照老赵的意思去做,又不把自己套进去。乌弦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出办法。
乌弦也是实在憋得难受,最后找了自己的叔叔乌冬吐槽。乌冬听完乌弦的讲述,一直都笑得停不下来。笑话她:“你怎么上班没几个月,就朋友到这么个坑。“说着还戳了戳她的脑门:“索性这个坑还不大,吃一堑长一智,也不是啥坏事儿”。
乌弦最后靠着乌冬的主意,度过了难关。至于乌弦是如何度过的,并不是很复杂,稍微有点阅历的人都能处理,这里就不多言。
这样的坑在普通人眼里或者现在的乌弦眼里实在算不上什么大坑,但是乌弦总是时不时的回想老赵那人畜无害的笑容和这件事儿。
有句话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此后时时刻刻用此话惊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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