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钟,哥哥就从外地赶回了家,二姐也在群里发信息说一会儿就到了。我给大姐打电话问是否载她一起回去,她说姐夫开车一块儿回,这样我就独自一人驾车回。
去超市买好了烧纸、元宝和纸钱,供品二姐说已经买好了。九点钟我开始往家走,这条路已经走了N遍了,可谓轻车熟路,路上有几个红绿灯,哪里有限速都明明白白的。今年新修的马路,再加上这个时间已经不是拥挤时段,车开起来非常顺畅。30里的路程不一会儿就到了。
拐到村里最北边的街道,远远的就望见家门口停了好几辆车。哥哥、二姐、弟弟,这些远路的都早早的到家了。
俺家的门楼在大门的西侧,找好位置停好车。大门敞开着,宽大的门楼上写着“天道酬勤”四个大字,门的左侧是“最美庭院”的荣誉牌。走进大门,门洞子里停着一辆暂时不用的汽车,还有一些不怎么用到的铁掀、斧头、镰刀、铁叉之类的农具。
东边的影背墙则是一副美丽的图画,写着“福居宝地”四个大字。远处的是山,近处的是水,几只美丽的小鹿在远处啃食鲜美的青草,迎客松枝繁叶茂,几只仙鹤在戏耍,真真是松鹤延年啊!
这栋新建的大庭院,是父亲在世时推倒原来的我们住过的房子新建起来的,也是他最后忙碌的一件伟大的作品。可惜父亲只在里面住了短短的不到十天,就住院了,回来用殡葬车送回来的。父亲终究没福好好的享受他劳动的作品。
当初建房子时,哥弟本想盖两层的楼房,地基按照盖楼的标准铺设的,但是父亲不让盖,他说村子里没有盖两层的,咱不能冒头。这倒符合父亲一贯不爱张扬的脾性。顺着为孝,他们听取了父亲的建议,盖起了这栋在村里数一数二的宽宅大院。
进到院里,铺的是小方红砖,触目所至都是新的,已经没有过去院落的痕迹。只有院子里那一口大水缸(我们管它叫瓮),还是原来父母在世时的水缸,缸里的水已经结成了厚厚的冰,并将这个水缸冻的裂了两个大缝。这个水缸,满载着我们的回忆。最初是去村里的水井里挑水到这个缸里,后来自家院子里打了出水井,便可以随时抬压水井将水缸注满。然后就是村子里安装了自来水,家家户户都铺到了院子里,但是最初几年,每天定时送水,这个水缸依然每天被注满。现在哥弟新建的房子,直接铺设自来水到室内,水管一拧,随时都有水。但是现在村子里街道上有了自动取水机,人们已经不喝自来水,改喝纯净水了。那个水缸便被移到一边,今年再看,已经冻裂了。原来不仅仅人渐渐老去,还有这些老物件也将老去。
哥嫂他们在东边的厨房里忙碌中午的饭。厨房里一应俱全的厨具,干净整洁的橱柜,和城市里的厨房没有两样。而且还安装了一组暖气,摆着一个餐桌。这都是为了父亲方便设计的,可是他却没用几天。
等到大姐回来,我们兄妹五人便到全了。也是父亲走后的忌日唯一都赶回来的一次,因为疫情,外地的他们总不能回来。如今终于可以不用报备,自由来去了。
我们将父亲去世时留下的三年的烧纸(我们这里村子有人去世时,村里单门独户的人家,只要和主家没有矛盾的,都会给去世的人送烧纸,葬礼结束后留下剩余的烧纸,以后每次上坟都要拿一些去烧,到第三年的忌日便全部烧完)都清理出来,也一并带到坟上烧掉。
父母的坟在村东头挺远的麦地里,那里是当初5队的地。祖坟前后五排,从高祖父坟始,到我们这一代几个去世的旁屋的哥嫂止。去年清明节,有哥哥他们找风水大师看了祖坟,每个坟的两侧都种植了一棵长青松。
点燃烧纸,我们跪于父母坟前,未曾说话泪先流。青烟随风飘起,灰烬随风飞舞,父母这一生,已经随着烟尘远去。母亲长逝近九年,父亲也已满三年。他们在这片土地里长存,我们将延续他们的血脉,继续精彩的活下去。他们留给我们的勤俭持家、和睦互助的传承,我们也会接力一代一代往下传。生命已息,传承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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