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云路
【原创作品文责自负】
三十年前的今天,也就是1993年10月12日,在家乡团县委组织下,一行27人以劳务输出的形式,离开家乡来到了与台湾隔河相望,除了所学地理知识外一无所知的四大特区之一的厦门,满有一种被流放的悲壮感。
当年年初我辞去了看不到希望与尽头的大型国有铜加工厂的合同工作,因为我实在无法去继续麻木自己,尽管我知道自己需要生存,尽管我知道我必需放下我在课堂里所有的憧憬,但当时眼下的现状却让我无法沉静下来。
整天就是帮一帮混吃等死的官僚拿报纸、打开水、擦桌子、洗地板,或许这是必须的阶梯,或许这是必须的经历与磨砺,或许这是必须的......,但是我无法让自己这样死气沉沉、如同行尸走肉般的颓废自己,因为我真的看不到一点点光亮。
后来我就自己调到了回收分厂,用繁重的体力来麻痹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体力活的我艰难地拉起了往冶炼分厂送焦炭的板车,也曾经一个人卸下二十吨的上街热水泥,那是穿着帆布工作服也会把自己胸口烫坏的热水泥,因为自己从没有从事过这种强度的工作,当我在洗澡堂将自己工作服脱下来时,那衣服水泥与皮肤黏连在一起撕扯的揪心到现在都会让我心悸。
当时一个兰州大学的高材生刘哥已经分配到厂机务段几年了,女朋友也是一个财务大学的高材生,分到分厂做财务,两个人都来自农村,都需要他们贴补家里一些开支,他们都住在4人一间的集体宿舍,结婚连房子都没有着落,一个重点大学的高材生还利用下班时间去街头修理自行车来改善自己背后的供养自己读完大学的日子拮据的家庭,两个人艰难地不离不弃的压抑着相互的情感,那是一堆热恋的年轻人呀。
后来他们就先领了证,实在没办法朝夕相处,就也只好突破一些限制,将刘哥的集体宿舍的单人床四周弄严实一点,就这样也不管其他室友在不在,就在这自认为封闭的空间的压抑的行周公之礼,来释放燃烧的思念。
同宿舍的朋友也能理解,因为大家上班时间基本相同,根本无法错开来相互照顾,后来大家也商量了一下,尽可能统一挤出一点共同的时间给这对苦鸳鸯。这就是我们那时候的现状,还是一家正厅级的大型国有单位。
因为叔叔(同学的父亲)的关系,我非常非常感恩的帮我弄到了一个小楼梯间,放一张单人床后几乎没有空间了,但即使这样对于刘哥来说就是天赐了,他们还羡慕我有这样的关系,可我却感觉像一口棺材一样,压抑烦闷的难受,又不得不安慰自己看看刘哥那些光脚的,更何况我回家就是个合同工,而人间却是有正式编制的,想想我也是该知足了。
然而我实在不想这样麻木的生活着,其间也想着跟人一起去广州进服装来洛阳售卖,因涉世未深居然被招聘的老板骗光了身上的现金,而让梦想胎死腹中,但不安分的因子种下了。
辞去了工作回到家乡,同样是在93年的夏季与相恋三年的爱人结婚成家,但自己依然无法接受面朝黄土背朝天苟活着的日子,也就是在这一年秋收的季节,在老婆的支持下,我决然踏上了南下的道路,这一走就是整整三十年。
记得临走前的一个夜晚,与家人一起在南河坡的麦场上帮二叔打场时,我告诉大家我准备去厦门,当时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当时有个别人去深圳托关系打工,去福建厦门还从来没有过,感觉太遥远了,二叔说不是靠近台湾吗?
是的,的确是靠近台湾,与台湾金门隔海相望,那时间厦门基础建设也不是很完备,我们一行人下火车包一辆大巴往目的地走的路上,真的感觉很少荒凉,确实有种被流放的感觉。
三十年弹指一挥间,那时的今天成为了我人生新的开始,我的事业梦想未来成就,都从这一次远行启航。
就这样一步步耕耘一步步成长,厦门这个海滨城市已成为我一生中不可分割的地方。
今天的我又一次在新的路上,向着又一个三十年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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