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好
不是你给谁一杯酒
她都会陪你浪迹天涯
不是你拉住谁的手
她都会陪你共赴远方
请问,你有没有从不吵架的盆友?
那个冬天的傍晚,我非常沮丧,因为一个相识多年的盆友让我怄火了,我们互相删了对方的Q和微信。
不,确切来说是我先删了她的Q,聊天聊到一半的时候,一言不合,我就把她删了。(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幼稚又小心眼的一个人)
她应该很生气,立刻从微信上反击我,发来一句话:哼,竟然把删了,那我也删你一次!!!
于是,我们就成对方社交平台里的陌生人了!
这样做快乐么?快乐呀,至少当时是解气的,哼,反正我心里很爽。但是不到几个小时,她就给我打来了电话,我们互相觉得对方幼稚,都三十几岁、100多斤的人了,何必做这种蠢事?于是,我们和好了。这件事没有影响我们的友情,反而让我们关系更加友好,就像恋爱一样,懂得了怎么跟对方相处。
但接受那个盆友和好的建议后,我又忍不住给我的闺蜜发了一条微信问她:我们认识了多少年了?十几年了吧?我们吵过架么?
她很快就回过来信息:没有。
为什么和别人吵架了,却要给自己的闺蜜发微信呢?因为我觉得和我吵架的人,一定不是最适合我的盆友。不信你们看,我和我闺蜜认识快20年啦,从未有过不愉快,她才是最懂我的盆友。
没错,是这样的,我仔细回忆过了:我们从未吵过架红过脸,我们在一起探讨每一件事,偶尔也有意见分歧,但我们都会站在对方的角度来考虑。
那天应该也是这样一个隆冬的傍晚,冷风过境,吹得我打了个寒颤,但是想到她的那一刻,心里却无比温暖。是呢,她是怎样一个的朋友呢?
17年前:那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是她
在学校的时候,总有人说我们很像,应该也不是长得很像,大概是形似、神似以及貌似,总之是有一个共通点的:可能都长了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也或者是因为嘴唇都很薄、嘴角弧度自然上翘。
虽然我从未觉得我们到底哪里相像,但这不阻止我们日渐燃起的友情。她这个人呀,就是对人太好了,我随口说没鞋子穿啦,她立刻就从宿舍把自己买的几乎全新的鞋子拿给我,看着我穿上,还很开心地说:你看,我就说很合适吧!
从开学到大一寒假,我们认识且熟悉起来也不过就两三个月的时间。但大学第一年的寒假,我就是穿着那双鞋子度过的,黑白色的PU运动鞋。一个阳光非常好的午后,我坐在屋外,伸长两条假装修长的腿,看着脚下的鞋子,突然就觉得:她的心里到底有多少爱,才会不遗余力地对周围的人这么好?
她在食堂吃到一份很好吃的饭,就跑来我们宿舍一起分享。我经常忘记她其实是回民,在商业街走着走着就说想吃肉夹馍了,她白我一眼,但还是我会允许我买来当着她的面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她们宿舍经常没什么人,我经常坐在她的床边,边听她聊天,边看她高中时代的影集。
周末她们舍友全都不在的时候,她也会去学校公共浴室洗完澡,然后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来我们宿舍留宿。学校的硬板床有多宽?不会超过1米吧?大约那个时候我们还都是瘦子,睡在一起倒也不嫌拥挤。
我不喜欢人“侵占”我的床,但唯独她,是个例外。后来,在我们离开学校出来住的时候,她不开心的时候,仍旧可以随时找我,和我躺在一张床上。
只是现在再也没有了这样的时光,我们被岁月侵蚀,我们即便和家人大吵一架,恨不得立刻飞出门外,但也不会去找对方,去躺在对方的床上说:让我睡一觉,睡一觉就好。
这就是成长呀,谁还不是有家有口的人了,我们可以打扰对方,却不能去打扰对方的家人。再者,我们的伤痛也再没有年轻时辣么尖锐激烈,每一件伤害自己的小事都要发酵成一柄尖锥,以便随时戳到对方头破血流;现在呀,天大的事,也大不过明天要上班这件小事。
那个时候,我经常一难过就给她打电话发牢骚,我坐在任何一个地方,有时候是车来车往的街边,有时候是小区外面的台阶,有时候是人群拥挤的公交车上……我每次都不可遏制地控诉这个坏掉的世界和坏掉的人。她总是云淡风轻,她应该是觉得我对这个世界要求太高,她似乎觉得跟她一比,我的伤痛根本不算什么,但她从不说什么,她只是很耐心地安慰我。
我激越的青春就是这样度过的呀,我常常觉得这个要顺着我、那个要顺着我,哼,你们不顺着我,那,你们完蛋了!甚至我上着班,BOSS说话让我不爽了,我立刻提着包就回家了!那是怎样愚蠢的20来岁呀?大概觉得全世界都欠了自己的——欠你个鬼呀,你把自己当个P不就好了么?现在呀,我做到了,谁前一句撂了狠话,我转身就可以笑出大牙,多大点事呀?有本事打我呀!
但是那个时候,在我拧巴的那些年里,不管遇到什么事,我和她说着说着就看淡一切了,于是我挂了电话,心满意足地去做想做的事:摇摇晃晃地回家或者去买一块巧克力——人生也不是总苦哈哈,你得有一颗糖让自己甜起来。没错,她就是那颗糖。
17年后:那个自带菜品自带厨艺来你家的人还是她
这么多年,她一直是那个自带菜品自带厨艺来我家的人。
没结婚那些年,周末的时候,只要有人敲门,我就知道是她来啦。她提着新鲜的蔬菜,带着家人的温度,进门就撸起袖子去厨房准备午餐。有时候做完吃完还得忙着去上班,但就是这样忙碌的周末,也能吃上一碗她亲手做的汤羹。
结婚后依旧是这样,穿越整个西安,提着新鲜的鸡蛋、优质的大米我来家聊天,到了饭点就张罗着开始做饭,手把手教我怎么做河南炝锅面。
我不要学会呀,我有她就够了,她做出来的才是那个味道。
吃完饭,我们还会好好聊聊天,聊聊过去、现在和未来。有一些人,即便很久不见,也不会生疏,大家依旧会聊得欢快,聊到灵魂都颤抖。没错,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们互不隐瞒,那些聊过的话题,我们会相互替对方保密且真心希望对方更好。
过去吃到好吃的东西,会迫不及待地和你分享。现在依旧是这样的,喝到好喝的酸梅汤,会打包几杯送到单位楼下,把车朝路边一停,一个电话飚过来:我给你带来好喝的酸梅汤,下来取吧。
我接过她手里的酸梅汤,她就立刻火急火燎地去上班了。
这是一种怎样的朋友呢?我只知道和她做朋友的感觉就是:即便你身无分文,即便是一无是处,但只要有她,你就是安心的。
如今,我们住在这个城市的最南边和最东边,大家上班下班,兼顾工作和家庭,时常不见面,也常常不联系,但是只要想起来,心里都是雀跃的。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关系从不会因为不联系不见面就变淡。这和爱情不一样吧?爱情会因为时间和距离而变轻变淡吧?
没错,那个十年如一日的、穿越整个城市来见你并为你做饭的人,一定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遇到这样一个朋友,她在别人眼里也许并不十全十美,并不尽善尽美,但是她却始终在你的生命里,给你最大的幸福和温暖。
后记:关于她,有太多美好的片段,这篇过于潦草,大约因为太过熟悉,竟也不知道从何写起。那些有关我们之间的故事,只会继续延续,延续完这辈子,我们的孩子还会继续来续上这份难得的友情。
2018年12月3写于西安
作者简介:静好,雷云社成员,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微信公众号:ATM阿童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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