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个故事,总免不了被里面的主人所牵制!在少许的瞬息中,似乎自己的喜怒哀乐都是故事主人的外化,可多数人却更喜欢一种死寂般的沉默。
仔细想想,与其说是喜好文学,倒不如说被里面大量的Xing描写所吸引。
脑子里,我们读过的书、追过的番似乎都很难逃离这种宿命。从古时的《金瓶梅》到今天的《白鹿原》、《废都》、《人间世》、《红高粱》、《炸裂志》、《丰乳肥臀》,甚至于余华的《兄弟》(下半部)。我们很难想象似乎在某些地方缺少了几许这样的描写不仅仅是少了点味道,或许也达不到今天所得的高度。
所以,当曹雪芹先生在《红楼梦》第五回末第六回初谈到宝玉的初试时,我反而觉得很庆幸。
一直以来,我都认可文学作品中理应对主要人物进行一个全方位的刻画。它不仅仅是性格、外貌、思想、体态,还应着笔于他们的七情六欲和些许动作的描绘。
只有这样,我们所了解的那个人物才会是饱满和丰润的,才会让人们从一种好奇的私欲中走向正面的探讨,而不是一种污浊的欲念。
我也很喜欢先生对宝玉在这个地方的刻画,你看(原文): 歌毕,还要歌副曲。警幻见宝玉甚无趣味,因叹:“痴儿!竟尚未悟!”那宝玉忙止歌姬不必再唱,自觉朦胧恍惚,告醉求卧。警幻便命撤去残席,送宝玉至一香闺绣阁之中,其间铺陈之盛,乃素所未见之物。
更可骇者,早有一位女子在内,其鲜艳妩媚,有似乎宝钗,风流袅娜,则又如黛玉。正不知何意,忽警幻道:“尘世中多少富贵之家,那些绿窗风月,绣阁烟霞,皆被淫污纨与那些流荡女子悉皆玷辱。
更可恨者,自古来多少轻薄浪子,皆以‘好色不淫’为饰,又以‘情而不淫’作案,此皆饰非掩丑之语也。好色即淫,知情更淫。是以巫山之会,云雨之欢,皆由既悦其色,复恋其情所致也。吾所爱汝者,乃天下古今第一淫人也!”
宝玉听了,唬得忙答道:“仙姑错了!我因懒于读书,家父母尚每垂训饬,岂敢再冒‘淫’字?况且年纪尚小,不知‘淫’字为何物。”警幻道:“非也!淫虽一理,意则有别如世之好淫者,不过悦容貌,喜歌舞,调笑无厌,云雨无时,恨不能尽天下之美女,供我片时之趣兴,此皆皮肤淫滥之蠢物耳!如尔则天分中生成一段痴情,吾辈推之为‘意淫’。
‘意淫’二字,惟心会而不可口传,可神通而不可语达。汝今独得此二字,在闺阁中,固可为良友,然于世道中,未免迂阔怪诡,百口嘲谤,万目睚眦。
今既遇令祖宁、荣二公剖腹深嘱,吾不忍君独为我闺阁增光,见弃于世道。是以特引前来,醉以灵酒,沁以仙茗,警以妙曲,再将吾妹一人,乳名兼美字、可卿者,许配于汝。今夕良时,即可成姻。不过令汝领略此仙闺幻境之风光尚然如此,何况尘境之情景哉!而今后万万解释,改悟前情,将谨勤有用的工夫,置身于经济之道。”
说毕,便秘授以云雨之事,推宝玉入帐,将门掩上自去。 那宝玉恍恍惚惚,依警幻所嘱之言,未免有阳台、巫峡之事。数日来,柔情缱绻,软语温存,与可卿难解难分。
却说秦氏因听见宝玉从梦中唤她的乳名,心中自是纳闷,又不好细问。彼时宝玉迷迷惑惑,若有所失。众人忙端上桂圆汤来,呷了两口,遂起身整衣。袭人伸手与他系裤带时,不觉伸手至大腿处,只觉冰凉一片沾湿,唬得忙退出手来,问是怎么了。
宝玉红涨了脸,把她的手一捻。袭人本是个聪明女子,年纪本又比宝玉大两岁,近来也渐通人事,今见宝玉如此光景,心中便觉察了一半,不觉也羞得红涨了脸面,不敢再问。
至此,林妹妹喜欢着的那个玉哥哥已然在不经意间长大了。而我们对其的探讨也更加负有责任,那是几许人物的全方位刻画,而不是单纯的思想杂念。
你看,你接下来看的东西里又有没有呢?假如你在有和没有之间进行一种抉择,它们的高度还能在一条水平线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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