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寻
大学毕业的我和许多初出茅庐的青年一样正面临着失业荒,那些石沉大海的求职信让我第一次领略到了社会的现实,而我也只有蓄力勃发力求上进,终于我接到了来自广州某公司的回应!
是的,这将意味着我将背井离乡,虽然对于广州我并非生疏,但心里还是有些许的忐忑和不安!当然,当父母得知我将要远赴他乡工作的消息已然促成了一场家变!
母亲犹如咆哮般的郑重警告像是不可被触及的底线,而这一年对家人的亏欠我也无言以对。上海-广州,那本被时间铺满的日历表,满满当当地记录下我的行程!原本只是对我放任自由的父母也寻遍各种理由阻挠,只是我的沉默以对早就让他们心灰意冷了吧!
客厅里,父亲忽然点起一根烟,他眉头紧锁口吐着烟圈,然后神情凝重地看向我说:“他们也知道了吗?”
“他们?”我问。
“伟杰家人不知道吗?”父亲加重语气逐字送出这句话!
我沉默不语,更像是一种逃避,因为我很没有底气伟杰的家人是否接纳我的存在!
“你有没有想过你过去人家万一不接受你怎么办,你的存在就是再提醒他们伟杰死的事实,人应该面对现实,而不是一意孤行盲目去做!”父亲说
我依然沉默,因为我根本无力回击他的当头棒喝。然而我的沉默却点燃了母亲的怒火,她坐在沙发上愤然站起,随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电视遥控器大力地扔在地板上,以至于可以看清实木地板上被重力敲击的凹痕。
“我最后说一次,你要是真的决定去广州工作,那你走了之后就别回来了!”说罢她便直径走回卧室,只听“嘣”的一声房门被甩上。父亲吸了两口烟然后掐掉了烟头,“你好好想想吧,你的人生道路还很长,我们不希望看到你走弯路。”说罢也回到卧室,然后轻声带上房门,随后隐约从房里传来了母亲的哭声。
父亲的话语一直在我耳边徘徊,我也清楚知道在过去的一年里伟杰的父母是多么的不待见我,除了偶尔美玲姐在家时我才有幸可以进屋看一眼安置在客厅伟杰的牌位之外,其他的时间我都是被拒之门外的。
伟杰是广州大学的优质生并收到了全球500强公司的邀约。如果不是车祸,他应该功成名就并和家人共享天伦之乐了吧。而是我亲手毁了这一切,作为罪人不是就应该无条件的赎罪吗?罪人有什么资格祈求被原谅呢。
大三的暑假我还是毅然决然地奔赴广州,去伟杰家的路上我抱着最后一丝奢望可以得到双亲的原谅。
来到伟杰家门口,我小心翼翼地按响了门铃,门开了,是美玲姐。
美玲姐是伟杰的亲姐姐,常听伟杰说起她曾因为受到情伤导致患上了轻度的忧郁症,偶尔经过她门前会隐约传来哭声,不分昼夜。
美玲姐邀请我进屋,我试探性的探了下屋内,并未发现双亲的身影。
“来,坐低啦,冇望了,今日有亲戚结婚佢哋一早就出咗门啦。”美玲姐用一口地道的粤语对我说,并第一次为我递上了冰镇地饮料,“出边咁热,你唔使一直过来呢度噶!”
我接过她手中的饮料低着头一语不发。
“一年啦,值得咩?其实我细佬只不过系一个意外,佢地唔应该怪嗮你,但我希望你可以体谅佢地,毕竟系佢地嘅仔来嘎。”美玲姐说罢在伟杰灵前取了三支清香点上后交到我手里,“我谂,佢应该好挂住你。”
我放下手中的饮料起身站起接过美玲姐手中的香,眼泪早已湿润了眼眶,这是我第一次在伟杰灵前为其上香,心中万千思绪难以找到适合的词汇来形容,只是滴落在地板上的泪珠替我传达了对他的思念吧。
“小言,都过咗去了,我哋都应该放低了,”美玲姐用纸巾轻拭脸上源源不断涌出的泪水。
“美玲姐,我刚想他,真的好想好想,请让我留下来好不好……”我泣不成声的恳求像是想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对唔住,小言,有一日你会知道爱情唔会系你噶所有。而你系度我噶双亲永远都放唔低细佬嗰件事,算啦,大家一齐放低啦,好唔好!”美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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