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节：来自父亲的精神折磨2
自上次衣服事件后，吴父消停了几天没再折腾了。今天周末，吴义和明夏都不用上班，睡到中午刚起来，有人敲门，吴义打开门一看，是某某送家电的，他道：“你们找谁？”
“请问这里是4-2号房，吴义家吗？”
“我就是吴义，你们有什么事吗？”
“哦，您在我们的线下门店订了一台75寸的宽屏电视机，要求今天送到，付款方式是□□，请问您是扫码付款还是现金支付？”
吴义疑惑道：“我没有订电视啊，你们是不是送错了。”
“没错，就是这里，您是两天前在我们门店下的单，要求一定在周末送达，商品我们都拉过来了，请问现在可以安装吗？”
吴义看了看明夏，问道：“是你订的？”
明夏道：“我没有订。”
两人明白了，肯定是吴父订的，明夏敲了敲吴父的门，道：“爸，您出来一下。”
“哎，啥事啊。”
吴父开门一看，是送家电的，开心道：“是送电视的吧，来了啊，来来来，放在这，嗯，就挂在这面墙上就行，这个沙发移一下，移到这边来，这个放小电视的桌子，一会你们下楼的时候帮我扔了啊。”吴父无视吴义和明夏，指挥着送货人员。
吴义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大吼道：“不许装，谁让你们装，这不是我订的货，拿走，赶快拿走。”
吴父道：“小义啊，你这是怎么啊，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啊，我就是想要一台电视有错吗？这货都送来了，大热天的，这几个小伙子也不容易。”
“你心疼别人不容易，怎么就不心疼心疼你的亲生儿子，我容易吗我，我每天上班10小时，从早到晚不断打电话找客户，一天打几百个电话，磨破了嘴皮地推销，遇到脾气好的客户跟我说两句，脾气不好的把我当孙子一样骂，我还得赔笑脸跟他们道歉，一个月就赚那一点点钱，为了你，一房换两房，每个月硬是多出来1000多块，你倒好，不为我想就算了，天天瞎折腾，每天大半夜的不睡觉，你要干嘛啊，学年轻人玩时尚，熬通宵比身体素质好是不是？你晚上折腾够了，白天可以呼呼大睡了，你有没有考虑我们，我们白天还要上班呢，你看看我，再看看明夏，我们俩每天都顶着两个大眼圈，早上起来，还要排队等你先上完厕所我们才能上，因为你占着茅坑不拉屎，让我们每天像打战一样的追公车，就连早餐都是在奔跑中吃的。你说你，怎么那么爱折腾啊，你不折磨我们会死啊。现在又买一个电视机回来，家里没有电视给你看吗？桌子上那不是电视吗？你一个人要看多大的电视啊，这个房子全部面积也才45平，一个10平的客厅你放个75寸的电视，你要干嘛啊你。我求你了爸，咱们像普通老百姓一样安心过日子行不行，少闹这些虚的好不好，算做儿子的求您了。”
吴义就差下跪了，他真的太累太累了。他不指望父亲能对他多点关爱，但至少能少出点幺娥子，让他过几天舒心的日子也好。
吴父对着明夏道：“小夏，你看他，他找不到好工作怪我吗？他收入低怪我吗？他住不起大房子怪我吗？房子小还不是你没有本事，知道自己没有钱，还学别人上什么夜校，考什么专科本科的，有那钱不如买台电视机，好好享受。”
“我找不到好工作，收入低，住不起大房子不怪你吗？当年，你要让我参加高考读大学，我至于这么辛苦去上夜校吗？深圳遍地大学生，你让我一个高中毕业的怎么办？除了去工厂，就是做电话销售，其他高职位，我倒是想做啊，我能做得了吗？大把本科生都没工作，你还指望我一个高中生发大财吗？我不怪你怪谁，难道怪我妈吗？当年我妈说让我去读大学，是谁不让去的，是你，你非要让我在家做什么屠户，你当了一辈子的屠户，你有出息了吗？你到现在还在靠坑蒙拐骗过日子，骗的还是你的亲生儿子。”
“你说什么，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不就是用了你1000多块钱买衣服吗？不就是买了一台电视机吗？好，电视机我不要了行了吧，你看我不顺眼，我找你妈去。”说完，吴父气鼓鼓地摔门而去。
吴父走了，吴义回到房里，也把门关上。此时，客厅里的送货员看着明夏，不知该什么办？明夏看了看俩送货员，叹气道：“师傅，你们把电视装上吧，钱我来付。”
“得咧。”一会功夫，送货师傅就麻利地把电视装好了。安装师傅将送货单递给明夏道：“请您在上面签个字，一共4988元，请问怎么支付？”
“扫码支付吧。”
“可以。”
送货师傅走了，吴义还在房里一直没出来，天渐渐黑了，晚饭时间早过了，明夏敲门进去，把熟睡的吴义喊了起来，道：“吴义，你爸还没回来，你要不打个电话给他认个错，叫他回来吧。”
吴义翻了个身，懒懒道：“不用打，你还怕他真去找我妈吗？他生命力顽强得很，地球毁灭了他都能活得好好的。”
“我是怕他人生地不熟，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还是问问吧。”
“再等等吧，再过一个小时不回来再打。”
墙上的指针指向了20点，吴父还没有回来，吴义也有点坐不住了，想到下午时，吴父怒气冲冲地拿了一个包袱就跑了出去，别不是回老家了吧。他拿起手机给吴父打了一个电话，响了两声后，电话被挂断了，再打时，电话显示用户已关机。
明夏道：“出去找找吧，别坐着等了。要真出了事，那就麻烦了。”
明夏这一说，吴义也跟着慌了，心里真怕吴父出事，吴母刚走，如果这时吴父发生了什么意外，自己真不敢再想下去。两人在周围转了几圈，都没有看到吴父，明夏提议分头找，谁先打到就打电话通知对方。吴义向车站的方向一路找过去，明夏则往商场的方向走，吴义坐在的士上，边打电话边看路两旁，电话已经不是关机的状态了，提示用户正在通话中。吴义接着打，还是通话中，念道：“跟谁通话这么久，一直在占线。”再准备回拨时，明夏的电话打了过来，告诉他吴父去了长途汽车站。吴义通知的士回头，去接了明夏。两人汇合后，往长途汽车站的方向走，车开到半路，吴父的电话又来了，明夏赶快问道：“叔，我们很快就到车站了，我跟吴义去接您回家。”
“我不回去，我现在已经不在车站了，坐车走了。”
“叔，您坐的哪趟车，你别着急啊，我们马上就到了，您说您刚来深圳没几天就走，您这一走，让我们多不好意思啊。”
“不说了，车已经开了，你们自己多保重啊，我，我不好，你告诉小义，我回老家了，我回去陪他妈了。”
“喂，叔……挂了。”
“你相信我爸走了吗？”吴义问明夏道。
“他在电话里是这么说的，怎么办？还要去车站吗？”
“回吧，知道他没事我就安心了。”
两人刚下的士，明夏的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吴父的，“你爸又来电话了，你接还是我接？”
“你接，看他说什么？”
“喂，叔啊。”
“小夏啊，我现在肚子好饿啊，又累又饿，没有人管我啊，我要饿死在深圳了，等我死了，你跟小义说，让他把我的骨灰带回去，葬在他妈的旁边啊。”
“叔，您在哪呢，您别着急啊，你告诉我，我去接你好不好？”明夏忘了吴义一眼，吴义示意她开免提。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我迷路了，深圳太大了，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你也不要来找我了，让我一个人在这里流浪好了，我身上还有几百块，等我用完了，我就在这里讨饭，不要管我了，你们过自己的小日子吧。”
吴义他完全看出来了，父亲这是故意的，他哪里是离开深圳啊，分明是在找台阶下，继续留下来折磨他们俩。他抢过电话正想骂几句，明夏怕两人又吵起来，抢先一步关掉免提，道：“叔，您别这么想，我们怎么可能放您一个人在外面呢，您消消气好不好，我们都是一家人，有话好说，您看，电视我也给您买下来了，您回来，回来我们一起看电视好不好，您不是喜欢大电视吗？不看一眼就走了，那多可惜啊。”
“哦，你买了电视了啊，叔让你破费了，这样，回头我把钱给你，我没有钱，只能一点点还给你了。”
“叔，我不要你的钱，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这就去找您。”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好像在你们住的附近，这里有一个叫什么好来的超市，还有一个喷泉，好多人在这里唱啊跳啊，我没地方去，就在这里看他们跳。”
“叔，您说的是我们家附近的好客来超市吗？是不是我们上次带你去逛的那个？”
“我不记得了，好像来过了，我就坐在这里，像个流浪汉一样，没地方去啊。”
“嗯，叔，您哪也别去，就在那等着，我们马上就到了。”
挂完电话，明夏吴义对看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明夏道：“你爸真能折腾啊，明明就在家附近，自己就可以走回去了，还骗我们，一会说在长途汽车站，一会又说上车走了，唉，我看啊，以后你也不要跟他吵了，尽量满足他吧，否则，又不知道怎么折腾咱们。”
“满足他，你满足得了吗？我也不想跟他吵啊，我爸那人你也见到了，孙悟空转世，你给他一根竹竿，他能给你捅破天，他的胃口大得很，这种几百上千的小恩小惠根本喂不饱他。”
“那能怎么办，总不能不管他吧，算了，吃点亏就当积福报吧，只是为了找他，你今晚又不能去上课了，我看啊，唯一的办法，就是努力赚钱吧。”
唉。两人无奈叹气。
吴父看到吴义后，扭捏地将头转到一边，明夏上去拉着吴父的手道：“叔，我们回去吧，你在这坐半天了，也饿了吧，我们回去吃饭，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脾气发完笑一笑就过了。”
吴父一言不发，明夏用手肘推了推吴义，眼神示意他服软。吴义上前道：“爸，回去吧，折腾了一天你不累吗？我今天是脾气不好，但你买东西前就不能跟我们商量一声吗？几千块的电视您说买就买，也不问过我，换您您不气啊。”
“问你，问你你还给我买啊，我也懂你们赚钱不容易，但我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那台电视小小的，我看着眼睛都疼，年轻大了，眼神不好，看那种小电视时间长了，容易得病，我听见人家讲，以前村里有一个人看小电视多，眼睛长针眼，后来就瞎了，我不是想，我以后要是瞎了，你们挨照顾我，不是更加麻烦。我都是为你们好，不敢得病啊，得病就像你妈一样，讲走了就走了怎么办？你们喊我哪样奏，我想你妈啊。”
说完，又开始抹眼泪，吴义在心里叹了声气，心真的好累啊。但戏还得陪吴父唱下去，他拉着吴父的手道：“爸，我错了，真的错了，不讲这些了，我们回家吧。”
吴父找到台阶下了，电视也买到了，看目的达成，笑了笑道：“肚子饿了一天了，有什么东西吃咩，我看那有一个店，生意几好的，我们去吃吧！”他不敢看吴义，说完看了看明夏。
明夏见吴父指的是KFC，对吴义道：“走吧，爸想吃就去吃吧。”
吃饱喝足后，又带吴父去了一趟夜市，给他买了一副墨镜，一个斜背包后，他才笑容满面的地回去了。
晚上，躺在床上，吴义问明夏：“夏，你说有什么办法让爸走啊，我心太累了，不想再伺候他了，我宁可每月给他打生活费，眼不见为净。”
“能有什么办法，你把老家的房子都卖了，现在赶他走，说不过去吧。”
“他可以住奶奶家啊，奶奶的房子一直空着，他住那里又没有人管，反正那套房子以后也会是他的。”
“哎，要不让他去我们那套二手房住吧，让爸去那住，一是可以看房子，二是也有一个落脚养老的地方，你看好不好？”
吴义瞪了明夏一眼，白眼道：“你心可真大啊，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你还看不出来我爸什么个性吗？要让他去那里住，以后你再想让他走就更难了，算了吧，别给自己挖坑了。再说了，那套房是我们俩的婚房，我们一天还没住呢，再想想招吧。”
“能有什么办法呢？你哥那边怎么说？能不能把你爸接过去？”
“应该不行，我哥那里是单间，我嫂子又怀着身孕，我爸去不方便。”
“我觉得你明天给你哥打个电话，就说我们愿意出点钱，让他把单间换成两房的，把你爸接过去住 ，这样一来，你爸也可以去照顾你嫂子，这不是挺好的吗？”
“夏啊，不是我说啊，你觉得我爸那样能照顾人？他不让别人照顾都不错了。”
“你试试嘛，明天给你哥打个电话，不行给你嫂打也行啊，你服服软，别那么强硬。你哥天天出门去摆摊，早出晚归的，你嫂子大着肚子一人在家，你爸要是过去，就算不能照顾你嫂子，帮忙提个东西，买个菜总可以吧，这样不比在咱们这强。”
“对啊，你说得有道理，我嫂子现在怀孕，要吃好的，我爸做菜的手艺很好，这下正好合适，我明天就给我哥打电话。不，我现在就打。”
“这都22点多了，你哥都睡了吧，再说了，你在这打，让爸听到了多不好，还以为我们着急赶他走了，见面时多尴尬。”
“我去楼梯间打，你睡你的，就别管了。”
吴义回来时，满脸雀喜，高兴地对明夏道：“成了，我哥我嫂都同意了，明天，我们把爸哄好，让他去我哥那。”
“真的，那行，我看啊，明天我们带他去逛街，给他买些好吃的，他一高兴，可能就同意了。”
“嗯，你说得对。”在好消息的憧憬下，两人满足地入睡了。
第二天，吴义和明夏陪吴父又去逛了一天，开心之余，明夏推了推吴义，暗示他可以说了。吴义闲扯几句后，进入了正题，他道：“爸，你想我哥咩？听讲我嫂子还有几个月就生了，我哥讲想喊你过克，看着孙子出世，陪孙子长大。”
吴父道：“你哥跟你讲的喊我过克？”
“嗯，昨天跟我在网上聊天，我哥讲想你了。你想没想克啊。”
“过克住哪，你讲得容易，他那凯地方小小的，又有个大肚婆，我睡地板嘛，没克。”
干脆直接的拒绝，吴义有点意外，但他仍然不死心，对吴父道，“给我哥打个电话吧，更久没通话了，他应该有很多话跟你讲。”
“嗯。”吴父同意了这个请求。
电话拨通后，吴情不知道跟吴父说了什么，吴父一直“嗯、嗯、嗯……”的回应，也没有多余的语言，最后，要挂电话时，吴父说了一句：“你照顾好儿媳妇，不用管我，我在你弟这里吃好住好，不用你们操心啊。那就这样了，挂了。”
吴父挂断电话后，吴义赶紧问道：“我哥讲西么？”
“没讲西么，就问问情况，喊我照顾好自己，没要给你们添麻烦。”
“我哥没有讲喊你克他那里玩几天？”
“嗯，讲了，我讲在深圳还没有玩够，等我玩够了，就克宾城看他们。”吴义听完，心凉到谷底，看来父亲短期之内是不会离开了。回去的路上，他一直闷闷不乐的，话也不多，明夏看出他不开心，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有吴父，从早上出来到回去，一路开心得像个小孩，见到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买，在吴义的坚决抗议下，最后只买了一个行李箱，一顶帽子，一个水壶，一双球鞋还有一件衬衫。
回家后，吴义回了房间，对着天花板叹了声气，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钱花了，目的没达成。”
明夏推门进来，对他道：“吴义，你爸叫你，赶快起来。”
“又怎么了，怎么这么多屁事啊。”吴义抱怨道。
“小义，快点来看，好看咩，这件衣服配这双鞋怎么样，戴上这副墨镜呢，披上这件外衣呢，背上这个包呢……”吴父兴致勃勃地试穿着新买的商品，不厌其烦边问边照镜子。吴义无精打采地应付道：“好，都好看。”
“要是我再年轻十岁啊，都可以当模特了，好多人讲我五官长得好，身材又不错，可惜我没有文化，要是有文化，我当年也来深圳打拼，现在搞不好成大老板了。”
吴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对吴父的王婆卖瓜，完全无言以对。
经过昨天的“放血”，吴义对吴父离开的憧憬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老实上班下班，这样过了两天，吃晚饭时，吴父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提出来过两天要回老家。吴义以前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次，得到证实后，他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安地想，他不会又看上什么东西要买了吧。
心里忐忑地对吴父道：“爸，我还有半个多月才发工资，暂时没有钱给你买东西了，你想要什么，找我哥，我哥应该有钱。”
“叮铃铃……”此时，吴父的手机响了起来，吴父拿出来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慌慌张张地跑到房里把门关上接电话。
“哎，你爸这是怎么了，从我回来到现在，一个小时不到，他接四五通电话了，每次接完出来脸上都藏不住喜悦，是有什么好事吗？”明夏问道。
“谁知道他，神经兮兮的，等他出来我问问。”
十几分钟后，吴父才从房里出来，吴义注意看了一下他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眼尾微眯，虽然他极力在隐藏喜悦，但看得出来，心情的确不错。他问道：“爸，哪个给你打电话啊？讲更久。”
“没，没有哪个啊，村里面的人，喊我回克喝酒，讲久没见我了，想跟我喝两杯。”
“哦，那你是真的要回克啦？”
“嗯，后天就走。”
“那你没克我哥那里啊？”
“没克，直接回村里面。”
“哦，住我奶奶家？”
“不住你奶奶家住哪，我又没有地方克。”
“那你回克好好照顾自己。少喝酒少熬夜，多注意身体。”终究是父子，吴义想了想，最终说了关心的话。
“嗯，你们在深圳也要照顾好自己，努力赚钱。对了，这台电视你们没看，能给我拿走咩，我拿回老家看，免得我一个人没有电视看无聊多。”
明夏一听，抢先附和道：“叔，您说这话就见外了，这台电视本来就是买给您的，您拿回去，尽管拿，我和吴义不看电视。对了，这个电视太大了，您可能不好坐车，这样吧，等你回去后，我给你发快递，你自己去领好不好。”
“发快递压坏怎么办，我拿回去，你们给我包起来。”
“包什么包，你拿这么大的电视谁让你上车，有原包装不会压坏的，等你走了我们给你寄过去。”吴义道。
“那得，就寄快递吧，也不等我走后再寄，明天，明天就去寄，这样我一回到家就可以看了。”
“叔，明天寄回去，那您这两天看什么啊？”
“我就看那台小的。”
吴义瞪了吴父一眼，想到他之前为了买大电视，编出看小电视长针眼的话，于是怼道：“那你没怕长针眼啦？”
吴父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道：“这个娃仔嫩子更蠢啊，看小电视都能长针眼，哪个跟你讲的列，狂费你还读更多书，越读越蠢了。”吴父越讲越开心，饭喷得到处都是。
吴义那个气啊，当初不让他买大电视，他说看小电视长针眼，现在要把大电视寄回去，看小电视就不长了，摆明了，就是来骗一台电视。但想到吴父马上就走了，自己即将解放，不想与他计较，硬生生把这气给憋了回去。
“叮铃铃……”明夏和吴义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手机，没来电，吴父赶紧道：“是我的电话，我去接个电话哈。”
“又有电话？”吴义疑惑道。
“哎，你说你爸是不是遇到啥好事了，他这会功夫，就接了好几通电话了，而且每次接完电话出来都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他不会是谈恋爱了吧？”明夏问道。
“神经病，我妈才刚走一个月，他跟谁谈去啊，就他那样，年纪又大又没钱的，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哪个女的愿意嫁给他，图他什么啊，图他年龄大，还是图他脾气爆？”
“那你说他为啥那么高兴，还主动说要回去，前些天，他可是要死要活吵着要来咱们这的，为了他来，我们还特地换了两房，现在倒好，住了十来天就走了，早知道，不如不换好了。这每月还多出1000元房租费，你说你爸怎么跟个孩子似的。”明夏就算脾气再好，面对任性的父亲，也免不了抱怨几句。
“那能怎么办，就摊上了这样一个爹，算了，就当丢钱消灾吧，你不一直想要个书房吗？正好，他走后，就拿那间房做书房吧。这样客厅也宽敞一点。”
“也只能这样了。”
自从接了那几通电话后，吴父的心情的确大好，最后两天没有再折腾吴义明夏了，老老实实在家呆着，最后一个晚上，还给他们俩做了一顿饭，吃着熟悉的味道，吴义心里多少感受到一丝温暖。自离开家出来打工到现在，好几年了，已经没有再吃到父亲做的菜，现在品来，让他想到了妈在世的时候，一家人围坐电视机前，边看新闻联播边吃饭聊天的场景，要是时光能倒流，那该多好啊，那时候家里虽然没钱，但他却觉得那是他人生中，跟父母在一起最幸福的瞬间，可惜，再样美好的光景只能存活在回忆中了。
送走吴父后，回程的路上，两人手拉手开心地有说有笑。抬头仰望天空，觉得今天的天空，就像雨后的彩虹一样美好，能这样平静地生活真好，两人脸上扬起了自由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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