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的果园里,冬果树在最隐蔽的西南角上,这也表明了它不被人待见和重视。冬果因为果肉较柴,本就不被人喜爱,又因为开花时就爱招虫引蝶,蝶子会把籽摆在花里,所以秋收的很多冬果从核里就是坏的。也是因为柴,它只能煮着吃。但冬果汁水充盈,酸甜可口,较之雪梨和黄冠梨等更有力量,糖份更大,连皮上也有一层糖脂。
地头上也有一棵梨树,名字类似于雪梨,果子和雪梨很像,叫什么名字我忘了。后来被老爷爷砍了,做了两张案板;果园里还有有一棵梨树,因为果子糯软香甜,老爷爷把它藏在了地的中间,这个梨叫“长把儿”,我觉得这个名字是爷爷自己象形发明的,就因为它的果把儿很长,把儿上坠着个独瓣蒜一样大的果儿。“长把儿”树上有一枝是老爷爷嫁接上去的早酥梨,同一棵树上早酥梨吃完了,“长把儿”才开始向熟发展。“长把儿”树旁边是苹果树"陆月红",但也不是纯种的“陆月红”,它和旁边的"红星"苹果串粉后果子个头较纯种“陆月红”大且扁平,味道也没纯种的香甜,肉质也没有纯种的那般脆。
秋后收获的冬果会被老爷爷放在地窖里,一半会因为储存不当而糠掉。冬天转眼就到了,羊被吃了,猪被吃了,大缸里的酸菜日渐减少,软儿梨和冬果开始被人惦记上了,稍微有点感冒咳嗽,就开始煮冬果了,煮冬果润肺止咳,生津利脾。生冬果老爷爷老奶奶从来不让吃,说本就是凉性食物,又刚从阴冷处拿来,吃了会中寒毒。
老奶奶是个茶饭比较粗糙的妇人。煮冬果不会像别人一样切块文火煨炖,直接将冬果一切两半,不去核不削皮,武火猛攻。老奶奶会煮一大锅冬果,就像夏天煮灰豆汤一样,大柴火烧大铁锅,从今天吃到隔天还会剩一半。
冬果老妈煮冬果更是简单粗暴,清洗切块,同一把花生米一起扔到压力锅里,半小时后冬果软汤汁酸,但少了一份小时候煮一锅冬果就会满院飘的香;我煮冬果就精致多了,放入红枣、枸杞、百合、花椒、银耳、冰糖,按上煲汤键,能喝一天。但我却不吃里面的冬果了,我觉得它没了小时候那种力量与坚强了,软绵绵的像被雪梨类同化了。
冬果因为老奶奶是个茶饭粗糙的人,我们从来不做冬果肉,但做法我是了然于心的,因为老妈说我是"画匠妈"——会说不会做。先将大肉分块白水煮到六七分熟,捞出锅后,趁热切成毫米厚的肉片,肉片晾着时将冬果梨对半切开去核,也切成毫米厚的片儿,然后将肉片和梨片皮贴碗内壁间隔码整,再上笼屉蒸20分钟,冬果肉就完成了。吃的时候扣碗再热,你会觉得肉的油腻全被冬果的清香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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