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以徐家百年间的风云变幻来写建党一百周年间,共产党人在重大时间节点所面对的深沉无力、难以舍弃和质疑。
1920年,痴傻的徐世强在饱受家中诸人,包括张玉珍(新家过来的媳妇)的辱骂殴打和凉薄世人的无端戏弄后去世,停棺期间,棺木意外滑落,压断了徐世友(张玉珍的丈夫)的一条腿,张玉珍在村里有见地的程东良的帮助下操持葬礼一切事物。后经程东良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站在党的一侧义无反顾,至死不悔,成为第一批入党人员。
隔年生下徐成,意必成。
1977年中国实行计划生育,一时民声鼎沸,身为党员的徐盼(徐成之女),在邻里的躲避、拒绝和母亲的再三劝说中,对流产始终带着偏执的犹疑。在看到被遗弃在门边的女婴时,她为女婴取名一帆,并流产了自己的孩子。
2020,在精准扶贫政策下,担任村长的徐一帆,推行集体农业,面对如潮的质疑,甚至是谩骂,她内心反倒是不断的肯定。从大蒜到香椿直到最后的木耳,一帆不断的重复母亲的那句“青山绵延。”
综观,徐家百年间的三代人,不论他们对面站着的是谁,何等不可撼动,他们都做为共产人立于万民之前,抵挡大势洪河。
时间:1977年,中国正在实行计划生育
人物:徐成(共产党员),徐盼(徐成之女,共产党员),何长华(徐盼丈夫)
背景:计划生育政策下,民声鼎沸,人们避之不及,徐盼也怀着个万众期待的孩子,身为共产党的徐成却劝女儿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以做表率。
地点:徐家
何九华(抚摸徐盼肚子):先生说,准是个男孩。
徐盼(高兴):要是男孩,就叫一帆,小名叫他小何。你说好不好,老何。
何长华(温柔):好。
徐盼(眯着眼):嗯。
【画外音】:隔了一扇窗的外面,人声鼎沸,痛苦、吵闹、挣扎,坐在地上失神的、拍大腿叫嚷的、哭红眼睛的。
徐成(走进来,试探):盼儿,你——
徐成(沉默后):你去流产吗?
徐盼(不愿意,反问):我可以不去吗,母亲?
徐成(温柔但坚定):不可以的,你不能,你不能不去的。
徐盼(渐渐激动):为什么,为什么我必须去,为什么我不能不去。
徐成(坚持):因为你,你不一样,谁都可以唯独你不行。
徐盼(反问):因为我是共产党吗,母亲?
徐成(坚定):是,因为我们是共产党。
徐成(回忆,高昂):娘总说,党说了,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共产党人的孩子该是天下万民。是吧,盼儿。
徐盼(一些动容):是。
徐成(叹气):那我们明天去吧,我收拾收拾。
徐盼(哀怨):母亲。
徐成(坚定):我在。
何长华(看一眼周围给孩子准备的各种小物件):母亲,那这些呢?
徐成(有些伤心):送到别人家去吧。
徐盼(激动):母亲,我把他送走。
徐盼(渐渐哭泣):我把他生下来,我不养,我把他送走,让他姓别家的姓,让他姓天下万民的姓,让他做那天下万民的孩子,只要他活着,我只要他活着。
徐成(眼角含泪,语气激昂):不一样,这不一样,我们是共产党人,共产党人当顶天、当立地、当以己身率众人,你懂吗?盼儿。
徐盼(不舍):我懂,我懂的。母亲,可我,可我还等着他喊我一声妈呢——
徐盼(乞求):妈——
徐成(哭,小声应到):诶。
【画外音】:屋里的说话声,屋外的吵嚷声,在落水的太阳里沉寂,又在夜色里酝酿。
徐盼(试探):长华。
何长华(清醒):嗯?
徐盼(犹豫):我不想去。
何长华:我知道。
徐盼(哽咽):我真的不想去。
何长华(伸手揽过徐盼):我知道的。
徐盼(仰头看向何长华):长华,惟愿盛世长华,你我也——
何长华(揽着的手,收紧了些):盛世长华,一定的。
徐盼:睡吧。
何长华:好。
【画外音】:太阳破云而出,以势不可挡的姿态横亘云间。百计生民悉数都在这晴空晓日下。
徐盼(坐在床沿上,低头看向肚子):一帆。
何长华:不再睡会儿了吗?
徐盼(缓慢摇头):不了。
徐成(走进来):盼儿,起了啊。
徐盼(低着头):妈。
徐成:嗯。
徐盼(手把松散开的发丝拢到耳后):先吃早饭吗。
何长华(看着徐成接话):妈,啥饭,还真有点饿了,我去盛。
徐盼(侧身让路):锅里有,你去。
何长华(慢吞吞的离开):好。
徐盼(抢声):妈!我是不想去的。
徐成:为什么不想去?
徐盼:没有为什么,那是我的孩子,长在我肚子里的骨血。
徐成(打开窗户):那他们呢,他们肚子里孕育的也是他们的骨血,那也是他们的孩子。
徐盼:他们是迫不得已,他们已经有了其他的孩子了,他们还有其他的孩子。
徐成:其他的孩子,其他的孩子可以替代那没有出生的活着吗。他们未得见天日,即入泥为腐。该是这样吗?
徐盼:不该。其他的,那些其他的孩子身上或许有未出生的影子,父母看见了,还能抱上这孩子痛苦一场。
徐盼(渐渐激动):我呢,我呢,我有什么。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第一个。
徐成(沉默之后):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只要时机合适。
徐盼:时机合适,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合适。要是这计划生育不过去,我就要永远没有自己的孩子吗?
徐成:是,如果需要,我们该做出这样的决定。
徐盼:母亲,就该我,就该我们吗?
徐成:是。
徐盼(慢慢开口):好难啊,母亲。
徐成:不难,这一步不算难。
徐成:这一步,绝非无奈之举,而是举大计的艰难抉择,我们并非简单的以物易物,而是向上向前途中不得不迈的前奏。
徐盼(慢慢离开):唉。
【画外音】:徐盼像是一块横断木,浮在海上,两头都浸在水里。
【旁白】:又渡过一些和母亲的僵持日子后,一天早晨,徐盼早起,打开紧闭一夜的红木门。看见门的旁边放着个孩子,小小的一只,骨碌转着眼睛。徐盼扶着膝头蹲下,抱起了孩子。
何长华(吃惊):这孩子?
徐盼:门边放着的,才出生没两天。妈!
徐成(匆匆赶来):怎么了,怎么了。这孩子。
徐盼:这孩子,怎么样?
徐成(接过孩子):这孩子好着呢,就是有些冻着了。
徐成(看向徐盼):哪里来的孩子?
徐盼:开门的时候看见的,放在那里。
【旁白】:一家人都沉默了,因为抱进来的这个孩子,也因为更多其他的孩子。
何长华(打破沉默):孩子还挺可爱的。
徐盼(看孩子):小小的就会笑了。
徐成:孩子就放在门边吗?
徐盼:是,打眼一瞧就看见了。
何长华:那家的孩子也是可怜。
徐盼(抱着肚子):舍不得孩子,也养不得,所以就送来我们这了吧。
何长华:吃的倒是不缺,只是现下情况又是这样。
徐成:我们——
徐盼:我们把它养着吧。
徐成(惊讶):盼儿,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一养,就要养到成人。
徐盼(看徐成):养。
徐盼(看着怀里的孩子):它这样小,我们若是不养,它该怎么活下去。
何长华:你想清楚了吗?
徐盼:想清楚了。
徐盼:既然看见了,能将养着,那为什么不呢。
徐成:好。
徐成:时局如此,尽微薄之力吧。
徐盼:嗯。
徐盼(看向何长华):我们养着吧。
何长华:好。
徐盼:既然要养,那欢迎这个小家伙。
何长华:欢迎,小家伙。
徐盼(逗弄孩子):一帆,一帆顺途。
【画外音】:徐盼躺在手术台上,意识渐渐模糊,腹中的生命也渐渐流逝。
【旁白】:活在世上的是生命,被铭记和怀念的也同样是生命。他们不被替代,他们同样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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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0年
地点:西川
背景:徐一帆在疯狂的内卷和城市中华灯初上的炫目中回到了青山绵延的山村,担任村长。她除了另人企望的学历,似乎没有任何可以说服众人跟从的理由,但她还是背上所有的行李回来了。
徐一帆:师傅,前面下车。
司机师傅:好勒。
【画外音】:徐一帆从大城里离开的刹那,带着一份洒脱的豪气,回到了村子里,豪气干云却是变成了人情礼往的话里家常。
村民A:回来啦,一帆。
徐一帆:嗯嗯,回来了。
村民B:这背的啥?这么一大包。
徐一帆:衣裳,还有一些日常用的。
村民B(诧异):回来住吗,这是?
徐一帆:是呢,回来住一阵子。
村民A(插话):那啥时候走呀?
徐一帆(笑一笑):打算不走了的。
村民B:哦,好。不走了?
徐一帆(抬头,坚定,渐渐走远):嗯,是。
村民A:这大学生,还不走了。
村民B(撇嘴):都当上村长了,还走啥。
村民A(抬手重重的锄地):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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