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无法言说的过往

我已经无法言说的过往

小时候，在一头黑母猪口里逃生。吃过硬币吃过钢子吃过化肥。吃过知青小罗叔叔的饼干和高粱怡，得到过武装部李伯伯的优待，捡起黄瓜把会美美的吃几口，总是觊觎爸爸柜子里的书和物件。在爷爷讲的昆仑山里入眠，憧憬着自己能拴到长白山里的人参娃娃，趴在火墙上听天南海北的修路工侃大山，独自一人跑到草甸子上，用石墨和电池芯不停的画，园子里的小杨树苗波斯菊紫茄子，水瓶里成束的野花，有大又暖和的花条绒棉鞋，差点儿被朝鲜人带走的大黄狗，每天躺在马车上到处看病，总是出现在梦境里的街坊的菜园，小人书和糖纸，看露天电影吃冻秋梨冻柿子粘豆包酸菜血肠，写最端正的字喜欢老师家窗台的花盆学校里的报纸家里的杂志，蓖麻地里勤工俭学，艾美丽有个犯罪的爸爸，老师家有个英俊的哥哥，欺负人的两拳打下来的痕迹……一切都是过往，只在记忆里，与别人无关。

童年唯一的照片在初中被盗。

少年时最喜欢的衣服丢失。

离别四年后再见竟是永诀。

母亲没有留下一张照片。我的孩子丈夫都没有见过她。

没有参加过同学会，初中、高中乃至大学。

没有朋友圈。

东北——河南，滑县——安阳——长垣

45年

做老师

在不懂学生教育时

做妻子

在不懂婚姻家庭时

做母亲

在不懂孩子时

23年

身边没有几个学生

也没有几个老师

有两百多万的欠款

一辆分期付款的车子

一套装修好的房子

三个不一样的儿女

一个总是在找借口推责任的丈夫

45年

只有一年是清醒的

我已经无法言说的过往 我已经无法言说的过往

遇见了师父

欢喜才有

无可留恋

无法言说

转了一圈

一个游戏

一处闹剧

一个心结

再无贪恋

逢场而已

我来自何处

去处已知

不堕落了

来时即归路

我把此生交给黑暗

此生因我光明

2017.腊月二十三祭灶

请灶君见证

我已经无法言说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