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凑巧,写下这篇刻画人性黑暗与纯净的人鱼哀歌,我正在海拔1929米的深山中露营,本打算彻底放飞思绪,享受谋划甚久的旅程,以对得起这来之不易的说走就走,却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山雨,让身在临时借住在民宿中的我,还是拿出了笔记本,写起了这篇至今在脑海中时不时出现的漫画作品《人鱼之森》,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蹊跷的山雨,日式的民宿,还有墙上那幅不知名的美人鱼油画,以及,没来由滋生一股寂寥的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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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怎么样”
“我会去找你”
“要是找不到我呢”
“我会一直,一直,一直找下去”
以上这段对话,就来自于高桥留美子老师所著《人鱼之森》中的一段经典对白,或许这更像是一对情人之间的海誓山盟,可我更愿称之为彼此羁绊永生纠缠的魔咒,诺言的代价是生命,生命的轮回是永恒,没有什么痛楚是我看着你从如花雨季般璀璨,凋零成一地春泥的枯枝来的更让人捶手顿足,造化弄人的结果便是五百余年的寂寞独行,麻木的见惯了世人生离死别,笃定的面对着万物生老病死,还有就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永生,这该死的悠长,这该死的不泯,这该死却又死不了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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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生命的人在歇斯底里寻觅生而为人的死亡,恐惧泯灭的人却又不断执着于永生不灭的答案,从帝王将相,到市井走卒,最为原始的贪欲,大抵就是对于生命的吝啬与期盼,在《人鱼之森》一书中,主人公涌太最大的悲哀就在于此,他就像是个被生命放逐了的罪民,一切的生生死死与君无关,但却又要以旁观者的视角去感受每一份来自于生命的恶意与悲哀,是的,得到永恒生命的代价,是失去作为普通人的平凡生活,从此不再能称之为人。第一次,我觉得死亡是一件奢侈的事情,第一次,我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是那么的让人心生呕意,第一次,高桥留美子给予我们的不是花好月圆,而是心生倦意的疲惫与人性凉薄的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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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肉,这种在漫画中被描述成永生契机的存在,则更像是诱人沉沦的毒剂,一般人食之后化身为丑陋怪物,只有极少数人才能获得永生不死的能力,不死之人涌太与同是异类的少女真鱼,踏上了一段追寻人鱼的旅途,一幕幕关于人性在永生面前的丑态,被血淋淋的撕扯于读者面前,阴郁、暗黑、扭曲、病态,引子是人鱼,揭露的却是人欲,在处于一个俯视的角度,纵观生命的脆弱,人性的瘠薄,无法左右生死的无奈,追逐永恒的丑态,一声声怜悯叹息声中,每一段故事章节都让人由衷的窒息与揪心,不得不让人想要质问一句,高桥老师,您是怎么了,为何会将欢快吵闹的《福星小子》带给我们之后,却又赋予我们阴郁如斯的《人鱼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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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我而言,高桥留美子的经典作品数不胜数,可唯独最不忘于心的却只有这部《人鱼之森》,究其原因,可能是比起阖家安康的情景剧,深沉幽暗的惊悚剧会来的更让人记忆犹新,人生的可贵之处,或许正是在无数的平凡之中彰显不凡,时间的有限也将人生的一切变的皆有可能,对于活着的思考,过于沉重与煎熬,触动人心的向来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编排,自我驾驭的人生才是永恒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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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山雨依然不知疲惫的涮洗着整个天地,榻榻米中间的吊炉也在不知所谓的咕嘟着,敲键声依稀倒数着最后字数,逐渐的,外头的世界被黑暗笼罩,一团悄寂,可能,涌太与真鱼终有一天会停下脚步,驻足看看来时的风景,就算此刻逝去,终将是最美的道别,嗯,或许明天是个好天气吧。
如若,现在置于你面前有这么一块人鱼肉,你,将会如何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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