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昔圣人既陈五常之道,而病天下不能万世而常行也,故为之大中之教曰:“贤者无所过,愚者无所不及。”是之谓皇极。极之于人也,犹方之有矩也,犹圆之有规也,皆有以绳乎物者也。圣人安焉而入乎其中,贤者俛而就之,愚者跂而及之。圣人以为俛与跂者,皆非其自然,而犹有以强之者。故于皇极之中,又为之言曰:“苟有过与不及,而要其终可以归皇极之道者,是皇极而已矣。”故《洪范》曰;“凡厥庶民,有猷有为有守,汝则念之,不协于极,不罹于咎,皇则受之。”又悲天下有为善之心而不得为善之利也,有求中之志而不知求中之道也,故又为之言曰:“而康而色,曰予攸好德,汝则锡之福,时人斯其惟皇之极。”圣人之待天下如此其广也,其诱天下之人,不忍使之至于罪戾,如此其勤且备也。天下未有好德之实,而自言曰“予攸好德”,圣人以为是亦有好德之心矣,故受而爵禄之。天下之为善而未协于中也,则受而教诲之。
又恐夫民之愚而不我従也,故逊其言卑其色以下之。如是而不従,然后知其终不可以教诲矣。故又为之言曰:“凡厥正人,既富方谷,汝弗能使有好于而家,时人斯其辜,于其无好德,汝虽锡之福,其作汝用咎。”且夫其始也,恐天下之人有可以至于皇极之道,而上之人不诱而教诲之也。故曰“予攸好德,汝则锡之福”。其终也,恐天下之以虚言而取其爵禄也。故曰“于其无好德,汝虽锡之福,其作汝用咎”。盖圣人之用心,忧其始之不幸,而惧其终之至于侥幸也。故其言如此之详备。
夫君子小人,不可以一道待也。故皇极之中,有待小人之道,不协于极,而犹受之。至于待君子之道,何其责之深也。曰:“无偏无党,无反无侧,无有作好,无有作恶,而后可以合于皇极。”然则先王御天下之术,盖用此欤?
译文:
论遵守规则就赐给爵禄
以前圣人已经陈述了三纲五常的道理,却忧虑天下不能万世传承实行下去,所以做极为公正的教导说:“圣贤的人没有做过分的,愚笨的人没有做不到的。”这就是所谓的帝王统治天下的准则,这些准则对于常人来说,犹如画圆的规矩,对于各项事物都是有标准的。圣人安宁是因为能够合乎中庸的标准,贤德的人屈身按照要求就能去做,愚笨的人有所企望和努力就能做到。圣人认为屈身和期望这样做到中庸的,都不是本身就能做到的,而是有所勉强才能做到的。所以在帝王的规则之中,又为这些人解释:“即便有做过分的和做不到的,只要最终是可以归附到帝王准则的道义的,就可以算是帝王统治天下的准则。”所以《洪范》的说道:“凡是属于他们的臣民,都要为天子有所考虑、作为和遵守,你要这样考虑他们,虽然不符合制定的原则,但是只要未达到犯罪程度,天子就要容忍他。”圣人又怜悯那些有做善事之心而得不到做善事的便利的,有追求中庸的志向而不知道追求中庸的方法的,所以又为这些人说道:“假如有人谦恭的脸色,说我喜欢你的原则,你就要赐福给他们,如此这样人们就会完全遵守你的原则。“圣人们对待天下的胸怀是如此的宽广,这样做就会指导好天下臣民,不忍心使他们走向犯罪,圣人们都是如此的勤奋和周全哦。天下人常常没有遵守品德的实际行为,而常有自言自语到”我爱好遵行的是品德要求。“圣人们以为这都是有遵守品德的心思的,所以要给予他们官位和俸禄。天下人做善事而不能做到中正的,就要接受他们的教诲和指导。
圣人又害怕臣民愚笨而不能跟从,所以又卑恭谦逊对待下人和基层。如果这样还不能跟从,然后就知道这类人最终也不会接受教诲的。所以又为这些人说道:“凡是那些被任用的,都使他们有爵位和俸禄,假如你不能对这个国家做出奉献,于是臣民就要责怪你了。对于那些没有好德行的人,你虽然赐给他们幸福,他对于你的国家来说会带来危害。”刚开始的时候,唯恐天下之人有可以制定国家准则的方法,却不按照君上的指导并且需要教诲他们。所以说:“我遵行好的德行和准则,你应该赐给我爵位和福禄。“到最后呢?恐怕天下人说他以谎言获取了他的爵禄,所以说:”对于没有好的德行的人,你虽然赐给他好处,但他对于你来说却是危害。“大多数圣人的用心,都是忧虑事业刚开始的不走运,而惧怕最终的时候祈求侥幸来完成事业。所以我说的如此的详细齐备。
君子和小人,不可以一样的对待哦。所以在皇家制定的准则之中,有对待小人的方法,虽然达不到规则的要求,还要能够忍受。至于对待君子的方法,要求就是非常的严格了。是这样规定的:“不要行偏,不要结党,不要违反,不要倾侧,不要作私好,不要作威恶,能达到这样以后才算合乎皇家准则的标准。”然而以前的帝王驾驭天下治国的谋术,都是用这样的方法吗?
读后诗曰:
不偏不党人坦荡,不反不倾王道平。
君子责深需自律,遵规赐福守明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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