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高铁吐出来,像一头新鲜的大蒜被丢进了糖醋的坛子里面。
但是糖醋蒜头很好吃,我只是在地铁的肚子里发酵。
如果是鲸鱼的肚子也还好,在呕吐中适应了鱼腥味就可以。但是地铁是一个假装文明的肚子,最好不要呕吐。趿着木屐的男人或者女人进了地铁的肚子,端着手机,牙齿缝里嚼着单词,仿佛嚼着核桃的脑子。地铁吱嘎吱嘎,从托福或者是雅思的单词上碾过去。“substance”, 碾过去“ s-u-b-s-t-a-a-n-c-e ,substance ”木屐在西单,踩着单词钻出了地铁肚子。
怎么能够在这种连苔藓都长不出的肚子里生存下去呢?明晃晃的白炽灯,隧道里眼睛一样明晃晃的手机光,映出一个满是胡茬的下巴,一张艳红的嘴唇,一串耳机,耳机在空气里摇晃。
我什么都没有,鼻腔里是比鲸鱼肚子还让人作呕的气息。
如果能远离人群多么好。离开我的同胞,去一个我每一句呼唤都无法被识别而寂寞和可笑的树和海洋之间。
西伯利亚的守林人,什么都没有。除了每时每刻都在生长的树,爬过书页的蜘蛛,经常不亮的灯和把脸颊摩擦得粗糙的北风。
我现在才是什么都没有。在文明的肚子里只想呕吐。一个没有被腌透的大蒜,手里抓着一本死去的树。现在树的尸体也无法拯救我 只想到站,然后找一棵树,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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