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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物癖| 智齿阵痛期
有一天,我一个人下班走在路上。
年轻的傍晚,从乌云密布中露出稚嫩的脸,月光黯淡仿佛不存在。
我望着浑浊的月,多么像人心。
如果有幸还能实现理想,无论身处何地,我还会毫不犹豫地朝它狂奔。
老骥伏枥,大器晚成,也不失为一种圆满。
这不仅仅是一句豪言壮志,是我命运的印记。哪怕它是无色无形的,我知道它一直存在。就像天上的月亮,时而黯淡时而明亮,但是它不会陨落。
从我回国到现在,时间飞逝,电视节目也越来越五花八门,人们越来越焦虑,选秀越来越多。
相比我正是好年纪的时候,现在算是一个相对幸福的时代,给年轻人的机会很多,大众的审美也越来越宽容。
有时候看着那些光鲜亮丽的女孩,会忽然回到大学时代自己参加选秀的日子。
五个女孩子拘谨的坐在KTV的包厢里,来往的人行色匆匆,时不时对着对讲机里自说自话发脾气。后来一个导演坐过来,对我们五张稚嫩的脸说。
一会儿唱完可能会问你们几个问题,采访一下,你们可以提前准备准备。
我记得那天,我说了一个很苍白的故事。
室友在另外一个包间接受采访,声泪俱下,讲述了自己一位过世的亲人。
后来我才知道,艺术真的是离不开生活的。
天赋是一种,没有办法通过学习去弥补的缺陷,如果你不幸没有的话。
但是很多人都不相信这件事,与其相信世界上没有神话,我们更愿意傻傻相信,勤能补拙。
可能对于普校的学生来说,艺术生是异类。
但那只是一个宽泛的标签。其实在艺术生里,也有很多像我一样,平淡的像白开水一样,一点不另类的艺术生。没有故事,只有一个实现不了的理想。
就像唐吉诃德一样,烧着钱,骗着自己。以为实现理想就像演一场戏,演着演着就成真了。
却忘了,没有观众的表演,怎么能称之为“演出”呢?
节目里有一个女孩,被华晨宇说是像椎名林檎。
我心里泛起不屑,椎名林檎是什么级别的歌手?有什么人配得上“像”她?
且不说在日本的影响力,在中国,我找不出像“东京事变”这么敢起名字的乐队。年轻的女孩,只是为了猎奇,或是故意装得很高级,才会奉献这样形似神不似的表演吧。
说起来,第一次知道椎名林檎,还是上大学的时候在录音棚实习,听到一位年轻的录音师提起来的。
我们在闲暇之余一起观看网络上的live秀,椎名林檎的声音和台风都独特得自成一派,而且是我从未见过的那种慵懒妩媚,有时候又很狂暴血腥,成疯成魔……
但无论如何,她呈现出了一个壮丽的舞台。直到谢幕,她像一棵枯萎的绞杀藤,以一个悲凉的姿态定格,献祭于艺术,震撼传奇。
这是他们最喜欢的日本乐队,有态度,有技术,有表演,也有灵魂。
后来我们一起组了一支乐队,第一首原创歌就是融合乐风格,我填了词曲,排练表演,结束了就和一帮乐手一起喝茶抽烟,讨论我们最犯愁的问题:乐队的名字。
高三那年看了动漫《Nana》,我有了第一个具体的理想:等我上了大学,一定要组一支乐队,成为像大崎娜娜那样的女主唱。
后来在录音棚实习的一个午后,我和两个录音棚的同事在折外包的音乐会节目单。
无意间聊天聊到了组乐队的经历,我难以掩饰艳羡,说了一句,改变了我那一年的话。
“我觉得吧,组乐队是一件特别幸运的事。”
没想到,一句话的机缘,我成了他们的主唱,我的同事们成了后来我的乐手。
其实我们真正在一起排练的日子并不多,但是每一天的回忆都那么的深刻,让人一念而起就想哭。
那个时候的我,对理想的重量一无所知,也不会料到当时的快乐,将会成为我后来再也没能超越的巅峰。
再也没有比那一年更快乐的时光。不卑微不虚伪,对世界无欲无求,一心只想把这首歌唱完的纯粹,对于现在的我,是多么的奢侈。
人们都说,人痛苦的源泉都是因为自己的实力配不上野心。
那是不是也可以反过来说,如果你对世界没有企图,世界也拿你没办法。
微博上看到一个年轻的女罪犯,教唆未成年的男友去为自己报仇杀人,原因是女罪犯曾为了留院名额而被上司侵犯。
也许那个名额对她真的很重要吧。
如果不是欲望那么强烈,人性再邪恶也忽悠不了一颗佛系的心。
和魔鬼做交易?值得吗?我又不要你的钱,也不在乎你对我多么好,我只跟着我的心走。魔鬼会不会觉得,这样的人特赖皮?
所以理想也是这样吧,类似欲望的一种。
人啊,一但变得功利,就会和蛮兽一样难看。人类进化了那么久,创造了灿烂的文明,学会了利用工具,迂回的达到目的。
而不是动不动就张开血盆大口,要求这个,又想要那个,迟早把自己养成一头猪。
我承认我做错了,我辜负了我的理想。曾经也急于求成又妄自菲薄,一来二去把最好的几年都折腾没了。读了万卷书,不如人家失一次恋领悟的多。
现在我失去了所有最好的条件,我被扔进人海里沉沉浮浮,在体制里装聋作哑,我喝醉的时候还会告诉别人,我有理想。
只是完成不了的洽洽总是理想,就像回不去的也往往总是故乡。
但我真的长大了,成熟了,也不再像原始人一样张牙舞爪。我学会了耐心克制,学会了优雅的在地铁里被人推推搡搡,我甚至学会了瞪人,在有人踩了我的脚的时候。
理想是云端,地上一锅的蚂蚁等着我掉下去,沾沾地气儿,像个人样儿。
我做到了,撒手的时候没有一丝痛苦。
我还有理想,一定还有。
那是我之所以能够忍耐热锅的原因,我不会让自己白来一遭。
实现理想需要的条件,我会随时供应着,只要我还有机会,还有一口气,我还是能看到皎洁的月光。
你看今夜浑浊的月,它那么朦胧,那么多的沟壑。
它那么近,又那么远。
像不像人的理想,像不像人的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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