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最自作多情的情感,大不过父母对子女的抚养付出所产生的浓厚依恋罢了。
你说子女恩情会铭记终生?
那对我来说最单方向且牵绊深重的情感,不过对于这两个从阳春三月便进入我漫长而起伏迸发着无限的爱与热情的岁月中的小生命了。
——题记
我在漆黑一片而空旷阴凉的百平客厅中盘旋交织,一个老式餐桌私有非无的伫立在这无边的昏暗与模糊当中,衬托出人们自得其乐的欢笑声,我只能在自我封闭的潜意识世界里憋着情绪苦笑。仓鼠笼凭空多出寥寥几个,都蜷缩在本就底盘低矮的木色茶几下,我扑通跪下探望心中所爱的安好。侏儒仓鼠的尺寸本该保持娇小,而我的luna腹腔圆大,我小心翼翼将他抱在手中清晰地感受沉甸甸的重量。朋友们打开笼子将这危险的动物世界向nico大肆开放,我手足无措听着他们瘆人的笑声,声色犬马而纸醉金迷的人们怎会在意于他们毫无意义的价值?以往爱鼠非凡的父亲从游戏中被我叫醒,转过头来面对我变形的哭诉将这团白绒绒且苟延残喘的生命摔在冰冷的地板上,同样被摔下的,还有记忆中他的良知与我塞满求助与依赖的安全感。
诚然,我一直都如履薄冰在缺乏安全感的独木桥上,深渊存在于低头的那一刹那。
带着脆弱易逝的两个小生命走上街道的那一刻,我将彻底孤立无援。
我为心中接近绝望的希望之火而上路,我在偌大的城市寻找不到属于一人二鼠的私人空间而怅然若失。终于,我搬进那间残破又飞扬灰尘的出租屋。
我需要学会多么厚重的坚强?为了心房里最柔软的存在。
在冷漠的世间奋力奔跑,悲痛如同空气般将我的肉体一丝不漏,层层包裹,我看不到这个城市所存在的温度,我只切身体会处于链条底端的极端恐惧,那是一种渗透进骨头内部的凄凉随血液散发全身各处的感觉。
我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们从多层的方角建筑中跌落,毫无血色的躯壳只柔软的瘫倒着。
终于,还是得知我所爱的小生命已有一个不复存在,我的痛苦仿佛全身被泡在福尔马林中,火辣的窒息。永久安全网包裹着的烟囱顶部是我另一个可怜的仓鼠笼,看着一条条长满铁刺的红白色网条,我只短浅地呼吸。
本就不多的生存的希望在那一刻彻底燃尽,烧出的灰呛进我死去的心肺。好想冲着全世界大声哭喊,吼破喉咙,血从口腔中喷涌而出,我就尝着舌尖的腥在昏迷中死去。
在这个孤立无援的人世间,我再无牵挂了。
路过烟囱房背后的那一刻,我还是忍不住转过头向屋顶张望。来来往往的车辆啊,高速而模糊,都止不住我不死的心,尽管我知道,三五天对于一个没有食物补给的脆弱生命体来说,就像生与死的距离。我不停地想,或许你们还活着,或许当我再次小心翼翼拉开笼门,你们依然会睡眼惺忪地眺望一眼。
又接着纵容那沉沉的睡意。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