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们长沙人民来说,下雪,还不及牛郎织女的鹊桥相会。牛郎织女至少每年一次鹊桥会,我们长沙的雪,那就要看老天的心情。哪年发欢喜心了,给来那么一场。心情不高兴,那就吹几口干风,让你过过寒冷的瘾。
天气预报早在半个月前就发布消息,2018年的岁末,有一次大到暴雪莅临长沙。
也难怪气象部门这么迫不及待地发布消息了,近几年来,我们长沙也许下过雪,但,那是什么雪呀,头皮屑。即使是2008年,湖南遭受罕见的冰灾,却也不见什么雪。雪,于我们长沙,真是稀罕之物。
现在,有一场大到暴雪即将到来,焉有不早早告知的理?
其实,对于我们年纪大的人来说,雪,漫天飞舞在遥远的记忆里。
小时候,似乎每个冬天都是冰雪的世界。
个子矮小的我们,穿着大人的雨靴,靴深及膝,一脚踏进雪里,靴子就被雪埋了,拔都拔不出来。或者,艰难地行走,没几步,靴子里就灌进了很多雪。
那时,我们堆的雪人,似乎可以放很久,不断地修改,不断地装饰,不断地臻于完美。
那时,调皮的男孩,可以在池塘滑冰。檐边倒挂的冰凌,被我们当冰棒吃。
那时,每当下雪的夜晚,万籁俱寂,躺在床上,只听见山上树木被雪压断的咔嚓声。
为了迎接这场即将到来的雪的盛会,长沙人民早早地做好了准备。
各部门成立应急小分队,制定了专门的防范突发灾害的措施。
全市人民准备了热烈的心情,翘首以待。
天公也打响了前奏,阴风,冷雨,甚至还时不时地抛几粒雪子。气温一天低似一天,寒风,不只削你的脸,割你的耳和鼻,还穿透你厚厚的羽绒衣,切你的肤。
雪,似乎已驾临门外,只待抬手扣门。
可是,尖着耳朵等待的扣门之声,却迟迟没有响起。
心急的人们忍不住了,网上,开起了各种玩笑。
有人说,老天爷,帮帮忙,飘几朵雪花吧。不然,气象台会被唾沫星子淹没。
有人说,雪到了城外,正在办入城手续,然后就列数手续的麻烦。
还有人说,老天正在为难。下的话,怕影响出行,交警人手不够;不下吧,气象台没法向市民交待,学校放假了,更没法交待。
智慧的人们,用各种幽默,激活着等待得有些麻木的心。
其实,人们都坚信雪一定会来,一首《凌晨两点,我们约起》的诗,就是明证。
我也坚信雪一定会到来,笃定地睡到今早八点半。
起来一看,尽管是期盼着的情景,还是有点“不知庭霰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的感觉。雪,没有爽约,它们如期而至,盛装登场。
空中雪花飞舞,如嗡嗡的蜜蜂,或蝴蝶泉的蝴蝶,铺天盖地。
门前的水杉,如堆着棉花的圣诞树,身背都有些佝偻了。
道路、屋顶,都像覆盖厚厚奶油的蛋糕,萌萌可爱。
一夜之间,天地白茫茫一片。
平时拥堵的马路,此时静谧着,偶尔驶来的车辆,也变得谨小慎微小心翼翼。立交桥的斜面,一辆面包车被推着往上爬上。
微信群里是各种的热闹。
户外爱好者,相约去岳麓山赏雪,却传来岳麓山、橘子洲闭园的消息,但有人还是从侧门自行上了山,拍来了很美的照片。
冬泳爱好者,赤裸着上身,抓着雪球,向我们炫耀。
侄女婿带着他的儿子,站在树下,摇动树干,享受雪团兜头盖脑击打的快感,使得那六岁的儿子崇拜得大叫:“爸爸,你好棒呀!”
雪地,成了孩子们的乐园,长沙的上空,飞舞着童稚的欢乐。
各种雪雕晒了出来,雪人,雪狗,雪猪,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高大。
我最欣赏的是一位雪美人,我同事发在群里的,他说,是他同学带着孩子堆雪人的作品。我想,那一定出自一位雕塑家之手。穿着白色礼服(婚纱)的美丽女子,神态栩栩如生,裙子的皱褶活灵活现。
我们家的气压开关,也赶在大雪里凑热闹。空调刚开三分钟,它就跳了,合上,又跳。如此几次,我们再也不敢合闸了。
电话供电局,说,派人来,但因为今天报修的人太多,可能要迟一点。快十二点的时候,维修的小伙子来了,不到三分钟就换好了。但是,一早就奔波的他,此时,还没有吃早饭。
雪的到来,给我们带来了欢乐,却也增加了很多行业的工作难度。我们的岁月静好,是有人的负重前行,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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