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席仔醒来的时候，只听见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烦躁感涌上来，整个人一下子都有些蔫蔫的。可也确实没有什么办法，他只好忍着气伸手去够一边的台灯，打算早起去买个早点。
可他只是动了动，一边的人便嘟囔着什么重新将他抱紧，头还在他怀里蹭了蹭，像个闹觉的小猫咪，柔软可爱。
张席仔忍不住去摸他的头发，刘佳的头发摸起来也像是揉小猫咪一样，柔软带起手里细细密密的痒来，惹得张席仔唇角慢慢上扬。
“唔”许是埋在他怀里的缘故，刘佳开口也瓮声瓮气的，在张席仔怀里挣扎了一下，惺忪着睡眼慢慢醒过来。
刘佳这人脸皮薄，看见自己抱着张席仔肯定会红了脸，然后惊慌失措地沙哑着嗓子控诉张席仔占他便宜，再一不小心从床上滚下去。
百分之百。
也不是张席仔太了解他，只是这个场景在他们出差的时候，每次都会出现。
张席仔这次学乖了，闭了眼装睡。
张席仔等着刘佳的惊呼，可是许久，房里还是只有自己绵长安稳的呼吸声。
他以为自己装睡的事情被刘佳发现了，躲在被子里的右手紧张地握成拳头，大拇指有些不安地抠着食指。
等他终于按耐不住要睁眼的时候，刘佳抓住了他的左手。几乎是瞬间，又将手收了回去。
而后是慌乱的脚步声，门被轻轻关上。
张席仔在床上坐起，犹疑地看了眼自己的左手，皱着眉思量了许久，也没有得出什么结论来，只好耸耸肩往客厅走。
“哎，席仔醒了?”孟鹤堂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看见他招呼了一声。
“嗯，孟哥早啊！你怎么来了？社里有什么事吗？”张席仔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
“没事，过来蹭早点。”孟鹤堂慢悠悠地回答，余光瞥见张席仔探头探脑许是在寻找什么，笑着开口。
“找二哥啊？出去买早点了。”
“噢。”张席仔下意识应了一声，然后又不自觉否决，“谁找他了，我找我外套呢，孟哥你见了吗？”
孟鹤堂抬头看见他手忙脚乱往柜子边去找，外套披在自己身上都没有察觉。想起早上收到的消息，皱了眉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手机被他扔到桌上，发出一阵不小的动静，张席仔一惊回头看，便对上孟鹤堂有些气愤的双眼。
“对，是外套。丢哪儿了问我干嘛，自己去问二哥去，昨天和你住一起的不是我是他。”
孟鹤堂突然的烦躁让张席仔有些惊讶，他在原地愣了愣，才犹疑地开口。
“孟哥?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孟鹤堂垂着头，眼睫毛阖在眼睑上，落下一片阴影来。许久后才抬了头看张席仔，眼角居然带了几丝疲倦和无力来。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看向张席仔的眼里带着些不可言喻的悲伤来。
“刘骁一直暗恋的那个女孩和别人在一起了，据说是刘骁自己作死，一直不敢告白，女孩等不住他，就答应了别人。”
张席仔愣了许久，才吸着鼻子有些惋惜地开口，“那倒是可惜，他没事吧。”
孟鹤堂闻言嗤笑一声，对着他翻了个白眼，“管好自己，别步刘骁的后尘。”
说罢利落地拿了桌上的手机，大步从他旁边走过，走到门口又突然停了脚步，握住门把手的手微微用力握紧。
“也别像你孟哥，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这段话的尾音是一个长长的叹息，悠悠扬扬，荡在小小的客厅里，两人面对无言。
孟鹤堂低了头关了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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