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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长大是你所期待的嘛

那些年,长大是你所期待的嘛

作者: 马虎彭 | 来源:发表于2020-02-11 18:54 被阅读0次

    童年的我们,总是憧憬着长大一点的样子,在长大一点的样子,总以为长大了就没什么烦恼了,总是在不遗余力的忙着长大。

    刘毅就是这样一个迅速长大的女孩子。说起来我们相识十年之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对这个温暖的女孩子很有好感,那时候我13岁,她12岁,刚刚升入初中的我们,对这个新环境既好奇又陌生,甚至有一些恐惧。稚嫩的面孔,清澈的眼神,四处张望着这陌生的环境...

    “我们开始点名了” 一个扎着马尾的年轻教师温和的说着,

    “刘毅” 

    “到” 一个温柔的女声答着,

    我一愣,“刘毅” 这不是男孩子的名字嘛,怎么会有父母给女孩取这样的名字呢。我好奇的抬头望去,一个个子不高,长相清秀的小女孩腼腆的站着,脸上淡淡的笑容,这让我对这个小女孩产生了兴趣。

    就这样,我们过着人生中最快乐,最无忧的日子,我会宁愿希望一辈子都活在那个年龄吧,如果我不曾知道,还有一些人是没机会欢乐得。

    “和我们一起去玩吧,刘毅”

    得到的永远都是微笑着摇摇头,我不明白,那时的我们恨不得把等一分钟都用来游戏,疯玩,为什么只有她,一直静静的坐在教室里,明明可以好朋友体验游戏的快乐,分享一袋零食的喜悦,倾诉内心的小秘密......

    有那么多那么多有意思的事,为什么她就只会安静坐在教室里,平静的像这个世界之外的人,与任何人都没有交集。

    “刘毅,

    你为什么会叫男孩子的名字啊?

    你怎么从来都不跟我们一起玩呢?

    课间你从来没出去过吧,都没见你?

    ...

    有那么多的问题,都没得到答案,永远都是平静的微笑,热情的我在她那里永远都调不动他的情绪,索性就不骚扰她了,玩自己的去了,后来才知道,如果我可以在积极一点,有可能我会成为她的第一个好朋友,这也是我多年以后才知道得事情。

    毕业那年,刘毅唯独送我个礼物,适合红色的本子,上面写着,’我的友,一路顺风’,那个年代,这算是最好的礼物了吧。

    就这样,我考上了重点高中,之后上了三流大学,关于她的事,便一无所知了,渐渐的遗忘了。

    两年前我回老家过年,说来惭愧,这是我毕业之后第一次回老家过年,算起来五六年了,妈妈去世了,父亲娶了妻子,所以我很少回来,年前的时候,继母打来电话说父亲今年身体不好,又非常想我,终究狠不下心来,回了老家。父亲见了我,不知所措得样子,我知道,他真的是想极了我的。

    “爸,我回来了”不知道在心里纠结的多久,才把这几个字说出来,内心突然释怀,多大的埋怨,多大的委屈,在亲情面前都显得多余。

    “哎,回来就好,给你留了你最爱的猪蹄,还有鸡爪子,小时候你最爱这两样呢...”

    父亲老了,唠叨着说了很多我小时候的事,满眼的回忆,满满的幸福

    “对了,你上初中的时候,有个叫刘毅的同学嘛?我听村头你李婶婶说,他家的儿的媳妇好像跟你是一个班的,我想着,要真是的话,你应该去看看,可怜的孩子...”

    父亲跟我说了一些关于她的事,两年前刘毅和李婶的儿子,李亮在外面打工认识的,俩人一见钟情,之后没多久就回老家结了婚,前几个月知道怀了小孩,前两天去产检,查出来胃癌晚期,过不了几个月了,李亮便辞了工作带着她回了老家,想最后陪陪她。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听父亲说完得,只觉得那个安静坐在教室里的小女孩,在冲着我笑着摇头,虽然与她不如其他朋友情感来的热烈,但我打心里喜欢这个女孩子,隔天我就去了李婶家,李亮见了我笑着说:“呦,关大小姐,真是好几年不见呀,你这是特意来瞧我这个发小的?真够意思,不枉那些年帮你背的黑锅,哈哈,” 憔悴的脸上爽朗的笑着打趣,我斜了他一眼,指了指里屋。

    “哎,原来不是瞧我,是来瞧你老同学来了,嘿嘿” 他说着推轻轻开了里屋的门:

    “小毅,你看谁来瞧你了,看你还认识不?”

    “谁呀?快让人家进来呀,没个正行,都快当爹的人了。”,还是那个温柔如水的声音,

    我心里一紧,一只脚缓慢的迈入里屋,一个瘦弱的人盖着被子躺在热乎的土炕上,苍白的脸上挂着微笑,:“是你呀,关鑫,好久不见,来坐这,你看我...”,轻柔的摇着头,没说出后半话就被我打断:

    “你赶快把你得身体养好,不用起来,咱家都老同学了,客气啥,你要不舒服,李亮不得打我啊,呵呵呵”,我看向李亮笑着说。

    “嘿嘿,你们聊,你们聊,我去给你们做好吃得,关鑫,晚上在这吃,咱俩多少年没见了,得好好喝一杯 ”  他摸着后脑勺,笑着出去了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李毅微笑着听我说着以前有趣的事,也从她那里知道了他和李亮的故事,我们说了比初中三年还多的话,看的出,她很喜欢和我聊天,我也很高兴,她并不是不会说话,更不是清高,相反是个很善言谈的女孩子。

    年后没几天公司有个重要的项目开展,我便离开了家,临行前,我去看了她,依旧是温柔的笑容,对我说要照顾好自己,没事常回来,我答应着,就这样我很快投入了工作,便没有精力再去想她。

    几个月后,父亲打来电话,说李毅在生下一个小女孩后,没几个月便离开了这个世界,走的时候很安详,是笑着离开的,我知道,她就该是那个样子的,一如既往的温和。

    就这样,我也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孩子,便几年没回去过,年前跟老公商量好今年回我家过年,毕竟父亲年纪大了,就我一个女儿,当了父母,便知道父母的心了。

    问了父亲关于李亮家的事,才知,自李毅去世后,李亮便独自在家带着女儿,没在出去打工过,吃完午饭后,我带着和女儿一样的玩具去了李亮家,还没进门就听见一个小女孩咯咯的笑声:

    “爸爸,你得胡子长长了,该剃剃了,太扎人了,嘻嘻嘻...”

    我推门进去,小女孩一愣,说到:“爸爸,咱家来了个漂亮的阿姨,你快看看”

    李亮一看是我,便红着眼招呼着我坐下,聊了一会儿

    “她坚持要生小池,不肯治疗,也不肯用药,怕对孩子不好,就那么硬挺着,大夫说这种情况可能等不到孩子出世...没想到坚持到小池百天,走那天,才对我说,她累了,让我好好照顾孩子,没几天,便走了,特别安详。

    我听着,心里五味杂成,不知怎么形容

    之后李亮说了很多她小时候的事,我才知,在她心里已经把我当了最好的朋友了。

    “刘毅之所以叫刘毅,是因为家里像个男孩,听别人说起个男孩的名字,下一胎就是男孩,李毅上面有四个姐姐,那个年代,家里重男轻女,到了他这里已经是超生了,她生下来没多久,便送了人,好在是送给了她表舅家,她表舅家境殷实,对她也好,可惜,后来他表舅家的孩子跟她去河边玩,不知怎的掉了河里,没救上来,去了,表舅妈丧子心痛,有点疯魔了,气都出在她身上,日子也不在好过了,还说初中的时候表舅出了意外,瘫在了炕上,一下子这个家,都需要靠李毅来支撑,他只有一身衣服,脏了,晚上马上洗,早上没干透就那么穿着,就只有一双鞋,上学的时候从来不出去玩,因为她怕鞋子磨坏了,就没有穿的了,初中时有个好朋友,总是欢快的绕着他说东说西,她很高兴,她把她当朋友,她唯一的朋友,她让我谢谢你,初中毕业就没在上了,去外地打工了,一个人打两份工,说赚钱给两位老人治病,从来都是温柔的样子,从来没说过埋怨.....”

    我不知道她怎么凑的钱给我买的本子,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永远温柔如水的,这个外表温和,内心坚毅的孩子,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孩子呀,可他,却已经挺起一个家,也许她是羡慕我的吧,羡慕我这个拥有童年的孩子,羡慕我这个欢快的性子,也许她是喜欢我的,也许是把我当做了另一个她吧,那个不曾拥有幸福童年的她自己吧。

    年轻时我们只是吵着要长大,可是她确实真的在做着长大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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