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边三邻五村的有不少草莓大棚,棚里疏下的花果,老叶,以及摘光草莓后的光枝,是羊的最爱,自然也是养羊人的抢手货。
上午10点多,棚里的温度已经升高,我和老公正在棚里干活,忽然一阵拖拉机声由远而近传来。老公说是山后的单来了,果不其然,不一会单推门进来,和老公闲聊一会,临走时他说,以后都留给我啊。我回答道,哪能呢,都是进棚里来拿,不给谁,谁都有意见,只能谁来的早给谁。他拿起装老叶的袋子走了,不一会又把空袋子送回棚头处。
单的外号叫“狼”,他养过猪,承包过磨房,前几午由于村里建设“美丽新农村”,他的猪棚属于违建被拆,在他的百般阻挠下,镇上补助他2000元。他承包10年的磨房,干了4年,还有6年没到期,由于是村里毁合同在先,便把他交的承包费全给退了。后来各乡镇进行厕所改造,他买了三轮车抽大粪,现在被镇上收编,负责22个村。
下午3点多,我和老公到棚里干了不长时间,“突,突,突……”-阵三轮车声疾驰而来。
“是邢吗?”我问道,他平时骑电动三轮车。
“不是,听动静是三。”三是绪海的小名,老公话音刚落,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到门口,即而门被打开,绪海透进脑袋,大声招呼道,“叔,有叶吗?”
“让山后拿去了。”
绪海关上门,扭头就走。
“还有一点,不嫌少你过来拿吧!”老公看了看袋子招呼道。
没有回声,一阵“突突突”声由近而远。
“真是个三楞子。”老公苦笑道。
说起绪海,他嫂子老马私底下都叫他“三楞子”或“楞头青。”他今年50多岁,单身,没念过书,做事不大过脑子。前几年他出海挣些钱,但一到过年就“推锅”,万而八千的压赌注,不到一晚上全输光了。三哥(绪海爹)叫他去豆地打药,结果他把豆子全打死了。去年我家的地瓜蔓长势太旺,让他把地瓜叶的顶部削削喂羊,他却贴地割了,还美其名曰“做个试验看看”,而秋收时地里不见地瓜的影子。继海最大的爱好是下网捕淡水鱼,穿着雨裤,用车袋游泳,一宿一宿的熬,也不瞌睡,为此我家没少吃鱼。今年春节他杀羊时,还送来了2斤羊肉。
村里还有个养羊的,光棍一根,不时免费帮别人干活,却淘不到一口饭吃。靠养的几只羊为生,但听说今年不养了,把羊都给了他的侄媳妇。
邻村的有两兄弟也养羊,哥哥前些年养貂,顺便养几只羊,后来貂不值钱,羊却繁殖了起来,现在只养羊。他擅长聊天,一过来拿草莓叶,就或蹲或站和草莓户天南地北的聊,吐沫星子乱飞,三邻五村好像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弟弟在村外的山沟里养群羊,最早雇了个邻村一男的养羊,后来男的老婆也去了,三人一铺炕,再后来男的被辞,女人给他生了个女儿。不久女人的前老公患癌症去世,留下一个十几岁的儿子,出去打工没人要,干啥啥不成,在家窝了下来,还要当妈的照顾。弟弟不乐意,把女的休了,和女儿相依为命。不知为何,兄弟俩互不接言。老公说真讨厌弟弟,不愿把老叶给他。
我的老乡,附近禅寺的大叔也时开车常来拿草莓叶,但过年后再没看见他,后来听他女儿说今年冬天冷,老两口去了广州,在他们的大儿子那里过年,由于没人喂,养的羊和马都处理了。
养羊人,田野里的一道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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