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收银员

 一个星期六的早晨，天空飘浮着几片乌云，我从运动场走回宿舍，手里拿着一本书。路过宿舍楼下的超市时，恰逢超市开门，准备迎接第一个客人的光临，女收银员正在一旁艰难地把冰箱梛在一旁。我不确定自己到底需要买些什么，竟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我从货架上学挑选了一瓶饮料和和一块面包，来到收银台。

“帅哥早！”女收银员的脸上带着不可捉摸的笑容，轻声细语地跟我搭讪，同时从我手里拿过饮料和面包。　　即使这只是收银员出于礼貌和感激的平常的搭讪，我一时还是愣住了，觉得她的声音似曾相识。我定了定神，从头到脚快速地打量了女收银员一番。她的眼角还残留着睡意，圆润的脸庞略显疲惫；她有一双优美纤巧的手，丰满结实的身体焕发着少女的优美和活力。我并不认识她。她应该和我一样，都是大学生。

“睡不着！”我窘态十足，慌忙地应了一句，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我手忙脚乱地从身上掏出钱来，一不小心掉了几张一元钱的纸币，我又连忙弯下身去捡起来。整个过程中，她都没有看我一眼，脸上也没有露出鄙夷的神态。

“早起习惯了！”她诚恳地说道，语气柔和。既听不出是虚与委蛇的恭维，也看不出矫揉造作的成分。　　她的真诚打动了我。相由心生，一个人因心灵的美丽而表现在外表上的俊俏更使人着迷。她确实美丽极了，乌黑亮丽的秀发垂到肩头，脸庞白里透红，身段优美匀称；说话时，露出的小酒窝，让人倍感亲切、和善，平易近人。她是个脱俗的女子。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她做我女朋友，视掌上明珠。

她双手把零钱递给我时，我还说了一声谢谢，声音微弱而颤抖。不知是被她的美貌所慑服，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在她面前，我笨嘴笨舌，语塞，不知说什么才能赢得她的欢心。

多在她面前一分钟，我就多一份窘迫。

我快步走出超市。

春天的天气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天空中，密密麻麻地斜飘着玻璃球般大小的雨点，好些人在暴风雨中奔跑，被淋湿成落汤鸡。

我折回超市，衣角上落上几颗雨滴，雨水扩散成一个圆圆的花朵般的图案。在她面前，我觉得这图案难看极了。

她笔直站在收银台那里，双手互扣着放在腰间，活像礼仪小姐。她从里面递出一张凳子，示意我坐下，然后亲切地跟我话。我唯唯诺诺地应付着，用书本挡住湿漉漉的衣角；心里局促不安，不时伸长脖子看看雨势的变化。　　“我认识你！我看过你的文章。”她平静地说。

“啊！是吗？我惊讶地说，“可是我不认识你，但是你的音声听着耳熟。

“我们通过电话，我有你的短号。”她肯定地说。

“什么时候呢？”我在脑海里拼命地回忆，我是个孤独的人，喜欢独处。偶尔跟家里人通电话。除了一些拨错的陌生号码外，我的电话上很少有同学打来的短号码。我摇头表示记不起来了。

“去年！”

“哦，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我是一个健忘的人，我实在是想不起来，有个这么美丽的女郎跟我同过电话。试想一下，哪个男子，会拒绝一个俊俏女子的青睐。我在心里捶胸顿足，我错过了一次艳遇的机会。

“去年，我是你的仰慕者，我疯狂地仰慕过你，我甚至自作多情，准备把我的终身托付给你。在打算见面之前，你非要我给你发照片，从你的言辞和语气中，我看穿你骨子里的傲慢和偏见。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恶心的外贸协会的会员；在你的文章中，有这样一句话：‘只有美貌和智慧才能抚慰人心。’没想到在现实生活中，你也是这样的人。天呐！像你这样优秀的人，竞爱一副美丽的皮囊，而不是一个高尚的灵魂，一颗高贵的心灵。你会毁灭的……

“天！这是预谋已久的吗？她的美貌之下，竟装着一颗恶毒的心……。”我扔下书本，落荒而逃，雨点如同她上面那番话一样，无情地鞭打在我身上。我也变成了落汤鸡。

那本书是在图书馆借的，上面贴有编号和条形码。我自觉去图书馆赔书，刷过卡后，电脑上显示：“该书未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