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集:见微知著,因势利导
山僧不解数甲子,一叶落知天下秋。——唐庚《文录》
《淮南子》有句云,“见一叶落而知岁之将暮。”《庄子·逍遥游》亦有句云,“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人世间的事,就是这么不公平。润玉善于从细节处发现事情背后的发展脉络,而凤凰却只是崇尚天命,不抑于物,对世间万事全然不放在心上,故而“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在与润玉为爱情做出竞争时,被润玉占得先机,先发制人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了。从此以后,锦觅成了润玉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名分已定,若不是原著小说作家是凤凰亲妈,润玉后妈,凤凰早就大势已去,与锦觅再无任何机会了。
润玉因为水神非同寻常的举动而深有疑惑,于是再访花界一探究竟,结果发现了意外之喜——原来,锦觅是水神之女,也是我早就定下名分的未婚妻子。
水神私下里向众位芳主询问锦觅身世,并说,“此刻没有外人了。”实际上,润玉也在,只是在静心屏气,默默倾听,这里暗示,夜神的仙法卓然,在修为深厚的水神面前亦毫不逊色。
从老胡的嘴里,观众知道了先花神与太微天帝的前尘往事。太微当年为了天帝之位,引诱荼姚(这是后面剧情告知的),在骗得荼姚对他的爱慕,娶了荼姚为妻以后,得到了鸟族的支持,天魔大战中,太微与固城王合谋,使自己的兄长廉晁堕入忘川,从而登上了天帝之位。廉晁九死一生回到天界,发现自己爱慕的荼姚已经嫁给太微为妻,于是心灰意冷隐居蛇山,太微的天帝之位得以稳固。
太微在成为天帝后,因爱慕梓芬,想要停妻再娶,梓芬因喜欢水神洛霖而不肯答应与太微在一起,于是被太微天帝强行奸污,幽禁于栖梧宫。荼姚得知自己即将被爱人休弃,为保自身地位,重伤梓芬。梓芬在时日不多的情况下,拒绝了水神的心意,并独自生下水神的骨肉锦觅。因算出锦觅万年内有情劫,故令众位芳主将锦觅幽闭于水镜之中,并给锦觅服下陨丹,让锦觅弃情绝爱,以求得锦觅清泰无虞。
说实在的,这部剧中,最大的恶人,不是荼姚,不是穗禾,更不是润玉,而是太微。润玉虽然很像自己的父亲,但是与自己的父亲在本质上完全不同。上一集,我已经说了润玉与太微的五大不同,下面再来说第六个不同点:太微对梓芬保护不力,放任天后重伤梓芬,而润玉对锦觅,则是无微不至,体贴入微。在润玉的羽翼下,谁也没有机会伤害锦觅,包括穗禾、天后,还有想要为旭凤报仇的鎏英公主。润玉登基为帝后,锦觅横行六界,即使没有了战神旭凤对她的呵护,锦觅仍然是谁都不敢轻视、不容轻辱的存在。
润玉在发现了锦觅的真实身份后,喜不自胜,在窗外偷偷看锦觅与众芳主说笑解闷。这时候的润玉,一定有一份窃喜,再加一份羡慕在的。锦觅有水神的疼爱,有花界众芳主的疼爱,还有自己对她无以复加的深情,而润玉却什么也没有。一个人有人爱,会更加温暖,润玉舍不得离开这份温暖,更舍不得放弃所爱。
润玉回到璇玑宫,唇边带笑,对邝露说,原来,锦觅竟是水神之女,她就是我的未婚妻子。邝露是这部剧中,润玉心声的唯一倾听者,润玉在极为高兴的时候,都会告诉邝露,后来,锦觅终于答应和润玉成婚,润玉高兴得一宿没睡,也是第一时间告诉给了来给自己送早茶的邝露。
下面来说一说邝露,邝露作为润玉的爱慕者,作家在邝露身上,投射了润玉的人品。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太微与荼姚是豺狼配虎豹,登对得很,邝露与润玉也是。人一般会喜欢与自己一样的人,邝露小仙女泉水一般的性子,不求回报的爱情,都象征了润玉对锦觅的爱。
润玉确实很开心,但是也很忐忑。因为,他与锦觅的婚约,存在两大障碍。一,水神对天帝天后的介怀;二,凤凰对锦觅的爱慕。
润玉说,旭凤也喜欢锦觅,我和他兄弟情深,实在不忍心伤他。邝露小仙女立刻替润玉,也替我这个润玉的亲妈粉儿说出了心声:难道你就忍心放弃锦觅吗?
火神殿下是嫡子,已经拥有许多了,夜神殿下您一个人孤零零的,只有魇兽为伴,您更需要锦觅;更何况,锦觅本来就是与您有婚约的人,您又这么爱她,从来没有打算撼动火神地位的您,难道就忍心放弃挚爱吗?
润玉想,我就只争这一次,只有一次,从此以后,我愿意一如既往地恪守臣子的本分,待火神登基为帝后,我定鞍前马后,忠心追随。
说实在的,润玉这时候不愿放弃锦觅,我很理解,而且,不是因为我是玉鹅的亲妈粉儿。润玉是一个男人,男人和女人对爱情的定义是不同的。一般而言,男人在追逐爱情上,会更加积极主动一些。这时候的润玉,知道自己在锦觅的心里,地位和旭凤都是一样的,就是锦觅把他们都当做是朋友,锦觅并没有表露出非凤凰不嫁的意思,让润玉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去争取。后来在九霄云殿,锦觅爽快地答应了与润玉的婚事,就印证了润玉的猜想。这时候的润玉,还不知道锦觅体内有陨丹。
而且,男人他真的无法拒绝所爱的女人。后来吐出陨丹的锦觅,在得知凤凰即将与穗禾成亲后,心灰意冷,答应了与润玉成婚。难道润玉不知道锦觅是为了什么愿意嫁给他吗?他还是高高兴兴地接受了,并开始大肆操办婚事,惹得后面锦觅逃婚的时候,六界震动。
锦觅知道自己是花神之女后,来花神冢前与自己的母亲诉说心事。她说,她以前可羡慕连翘有娘亲了,现在她虽然知道了自己的亲生娘亲是谁,但同时也知道自己的亲生娘亲已经久不在人世,就更羡慕连翘了;锦觅觉得委屈,自己没有得到过生母多少关爱;还因为真身被生母掩盖,而使得自己灵力低下。
说实在的,锦觅与润玉非常像。他们都是刚刚发现生母,就不得不面对生离死别;他们出生后,也都没有得到多少来自生母的关爱;他们的生母,也都曾经为了保护他们,而把他们幽闭于暗处,掩盖自己的真身。所以,润玉非常理解锦觅需要关爱的心境。他从来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锦觅,包括他自己。锦觅逃婚后,他说为了逼迫锦觅回头,他会血洗花界,“一日灭一品花木”,但是这也只是嘴炮而已。因为他知道,花界的众位芳主与锦觅情同母女,他不忍心让锦觅伤心。
在确定了他不能放弃锦觅的心情以后,润玉开始算计了。他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他要破除水神因为天帝天后而对自己产生的偏见,通过让水神相信自己与锦觅两情相悦,来保住自己与锦觅的婚约,并以这个被保住的婚约,来解决第二个问题——旭凤对锦觅的爱。环环相扣,循序渐进。
说实在的,我非常喜欢为了心中挚爱去争取的润玉。他已经受打压太久了,如果他自己都不为自己打算,谁会为他打算?润玉是最孤苦的那一个,他为了得到爱情,而耍的这些小阴谋,无伤大雅。
润玉主动说,他要和锦觅一起去九霄云殿,免得锦觅又被天后针对。之前,他在天后面前维护锦觅的事,已经在水神那里给自己加分了,水神一定会深信不疑。
润玉看到水神走过来以后,立刻引诱锦觅说出她喜欢自己的话。这是他最大的筹码——水神并不知道,锦觅嘴里的喜欢,并不是爱,也不知道,他知道锦觅嘴里的喜欢,并不是爱。以前面的真话作铺垫,水神亦会对锦觅对自己这份喜欢深信不疑。
润玉假装不知道锦觅的真实身份,主动提及他与水神长女之间的婚约,摆出自己与锦觅之间的障碍,以求得水神的垂怜。原来,锦觅与润玉,早就两情相悦,既然如此,为了维护女儿,他为什么还要成为女儿与情郎之间的障碍?
锦觅不明所以,于是说出,就算你有婚约在身,我也喜欢你的。瞧瞧润玉这奸计得逞的小眼神,我与锦觅的婚约,真的是八九不离十了。
润玉假装没看到水神仙上,把刚才的那一番话装作是情之所衷,自然生发。现在,只差临门一脚——我要对水神表忠心。这绝对不是谎话,是百分之百的真话。
润玉真的是天生的政治家,他只要决定耍心机,基本上这件事就叫做成了。直到最后,水神都没发现,润玉对锦觅的这番对话,只是演给他看的一场戏。润玉也深知如何让谎言变得可信的门道,我必须说半真半假的话,细节翔实,但为真,以掩盖结论的虚假。他真是舌灿莲花,叫人不信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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