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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后的土地主》62

《黎明前后的土地主》62

作者: 气转鸿钧 | 来源:发表于2022-01-01 11:20 被阅读0次

(不为人所知的照片的来历)

她们怎么会知道这张照片的背后隐藏着多么巨大的悲哀!……

“哎,素芬嫂子,家里来客人了!”禁花的突然到来,让她们防不胜防。慌乱之中不知道把正惊喜着的照片该往何处藏。因为已经没有一丝的机会可避了。

“谁的相片?”禁花好奇的问了一句,拿在手里,“呵,是国真兄弟的?好英俊啊!他是不是在外做官了?这个气派!……是在哪里弄来的?”

“是我叔捎回来的”素芬回答。

“我怎么没听我爹提起过国真兄弟往家里捎照片的事呢?问他什么他都只是说好着呢,国真兄弟还真有心啊!”

不知道内情的禁花说罢,面如寒霜,心想:“国荣为什么不能给我捎张照片呢?难道他变心了?……”禁花心跳不止,却依然若无其事的表现。

秋菊和冬梅拎着二斤点心随着禁花走进了屋里,看见了刚出狱的堂兄,自然是悲喜交加的泪流满面,不知内情的她们,看着一表人才的侄子国真夸赞不已,然后倾诉别离之情……

时光荏苒,几年的时光瞬间而过,随着1958年吃大锅饭的风起云涌的蓬勃发展,过度到充分发动人民群众成立人民公社后的1962年,常尚文这个祖孙三代,包括常尚武在内的家,再次分成三个小家庭。

尚文夫妻和三个儿子——国贞,国彬,国男生活在一起。

尚武夫妇和儿媳禁花还有三个女儿在一起生活,

国贞和素芬也是四个孩子的父母了。这个六位一体所组成的家庭,每天的生活需求量,得需要相当的收入才能供所应求。

也正因如此,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成分问题,大队干部王小二和田达啦就把刚当了三年老师的常国贞整了下来。

使其必须服出繁重的体力劳动充当一家六口人的生活源泉。

这个昔日的牲口棚院,而今的常家庭院,虽说是分开三组过个人的生活了,但仍然是三家一体的生活着。

在这个对外人看来根本不是人能住的地方,她们每天都收拾的干干净净,洁净的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满足感。

(王小二奉劝李素芬刑禁花改嫁)

当年十月底,刺骨的寒风夹着雪花,夜幕将要降临时,批斗大会开始了。

一个工作点,九个村的群众参加的地主分子批斗大会在原来的常家大院召开。

这次批斗的主要对象除尚文尚武兄弟两个,加上原有的赵氏,杨氏常国贞,李素芬,和刑禁花地主分子外,还有外村的几个,共十多人,其中有两个七十多岁的人——

他们个个如温顺之犬都灰溜溜的。咳嗽时都不敢放开的神态。蹲立不安的萎缩在地上成龟壮。

“……来人了,赶紧站起来,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田达雅不无威胁的说。

他(她)们机器一般地齐刷刷的站立台前,九十度的大弯腰,双臂努力向上伸直,大约半小时左右,他们便力不从心,身心开始打颤,两只胳膊开始弯曲,……

此时,他们身后踱来踱去的管制人员立马修整好原来的姿势,但是本能的东西一般情况下实在是没办法超越极限的。

因此,不到几分钟她们的胳膊又开始弯曲,有的被累的干脆垂了下来。

好说,管制人员有的是办法,为了让他们轻松起见,很快便更换了另一种姿势,——双膝跪在(因下着雪)铺了一层粗沙土的丘岭上,挺直身子,双手举过头顶。

在那个山岭相接偏僻而宁静的山村雪夜里,朔风加着细细的雪霜越来越大,两个嘎势灯下的……批斗大会打破了自然天气的束缚依然进行着……

那种姿势最没有持久性的是素芬,和禁花,尤其是素芬。因为他依然穿着一条单布裤,(孩子多,国贞没能力)

此外,她俩从心底里感到委屈,一直流泪不止。她们认为村干部不该把从没享受过一天地主生活的自己,纳入到地主分子的范围之内!

她们也早就知道上级政府的政策不是这样子的。而且还听说,其它地方的村子都去政府说了之后,政府部门都进行了整改。

为此,她俩也曾向村干部反映,大队干部王小二却说:

“你们是地主分子的儿媳妇,自然就是地主家里的老婆了,地主老婆跟着开个会有什么好委屈的啊!又要不了你们的命!我劝你们可千万不要向上级反映,万一失得起反,后果可要自负啊!不然,你们……,我劝你们改嫁得了,不然,你们受委屈的时候多了去了!”

在那个封建意识比较浓重,而落后的时期,两个文化水平颇低的女人,在同样没有文化素质的村干部王小二,田达啦的威胁,诱惑,挑拨离间之下,也就断了上诉的念头。只是从来没有想改嫁的念头。

因为她们两个从骨子里就以为,结了婚的两个人,无论生活的再难,那怕到了难以坚持的时候,都不要向自然界的野生动物一样!想到另嫁他人……随便婚配。

这是个高级动物和低级动物的区别!

同时因为,她俩也知道,不是自己犯了什么错,也不是…和政府把她两个屈冤,她两坚信,总有那么一天,政府会把她们的命运给转变!哪怕在多么遥远的天边!……

也正是她们这种渺茫的希望和信念,——做了她俩个的生存支柱。使她两个在那个多数人都爱趋炎附势的年代,在那个穷困潦倒的家庭中“闪”着地主婆的“荣耀”,忍辱负重地生活着,顽强的生活着……

可现在她们仅穿着条单裤,跪在正下着雪的岭地上,实在支持不住了,特别是素芬,本来因为“月子里”撇下的膝盖疼的毛病。

双膝的疼痛,使她脸上泪水和疼出来的汗珠交结织在一起,在朔气冬雪的伴随下不止的流淌……

来回踱着步随时准备给她们整理姿势的…长达雅就在素芬身后,他看到素芬的状态,便压低声威胁说:“你在不好好表现,只会对你更加不利,台上那位是个不吃软的主,请你好自为之!”

“报告,我想去下厕所!”无奈的素芬,也想借此机会去歇一会儿。

“你说什么?大声说!”在那个时代,女人家要大小便似乎也是一种难以启齿的事情。

因此,田达拉的弟弟田达雅猛然抬高嗓门,故作听不清楚的让素芬连说了三遍。

最后,嘲笑道:“哦,去撒尿?撒尿就撒尿呗,还去厕所,快去吧!免得撒到裤裆里更丢人。也影响我们的现场!”

引得台下的群众一阵嘤嘤嗡嗡的讥(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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