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墓

周六回了趟奶奶老家，河间郭村。奶奶7岁以前就生活在那个村子里。

奶奶生前一直念叨着想回一趟老家，可她终归是没能回去。

老家的姨，奶奶的堂妹倒是来看了两次。看她们姐儿俩边聊边哭的样子，我还唏嘘了好一阵儿。

现在，奶奶走了，我们代替她回老家给七爷的姥姥姥爷扫墓，也顺便替她看看还在世的四太姥姥。

老家的亲戚，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见，人不多，但都挺亲近的。

离开的时候，特别舍不得。想着以后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不免难过起来。

拉着七爷的手沿着村子转了一圈，我俩也感概很多。

60年前，家里的老人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离开家上北京。这影响了整个家族的所有后代。如若不然，现在的七爷，也该是像老家里的哥哥弟弟似的，每天围着田边地头转呢。

不知道未来我们家的后代，会不会也像这样感叹着。

至少，现在大家都在北京了。至于以后，谁说的好呢？

四太姥姥是奶奶的四婶，对小时候的奶奶挺好的，关系处的不错，奶奶一直想回去看她。

跟四太姥姥说起这事儿的时候，四太姥姥说：

“你妈回来了，来看我了。那天我睡觉，做梦梦见你妈。穿的特精神就站在我跟前了。我问她：你怎么来了？她说我来看看你。我又问她：你自己回来了？怎么没跟她们一块儿回？你妈说我自个儿回来就行。她说：我回来看看你，也没给你买东西，给你点儿钱，你拿着。放在炕褥子底下，想花的时候就抽着花，别拿岔了就行。我说不要，她非得给我，就把钱往我手里塞，还让我攥着。我正要说话，你龙舅舅大声喊我。一喊我就醒了，醒来的时候手还这样攥着呢。

那会儿，我就知道，你妈这是不好了，要走了。你小龙舅舅上北京回来，我问他你妈怎么样了？他说好着呢。可我知道，你妈应该是不行了，临走来看我一眼。我知道。”

说话的时候，四姨姥姥的背一直驼着，眼圈红着，泪珠就挂在她满是皱褶的脸上。

我听着，也忍不住掉眼泪。

很神奇，我居然完全听懂了她的方言，一个字都没差。

过几天给奶奶烧纸，可以跟她念叨念叨，也算是个安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