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祸兮突降,焉好卧榻。宅门数十日,只闻风雨声。偶移窗边立,察睹户外景。隔屏视风云,相逢他之声。手捧史书千万卷,亦无风雨亦无晴。
祸兮突降
上月中旬晴朗的早晨,隔壁邻居孩子结婚,贺喜之后出发上班,沾点喜气,带着喜色,口里哼着big girl,洋洋自得。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按规定出牌,也不避让,为躲避这个“绿脸”,就和水泥路面来了一次较量,我输了,身体匍匐在它上面,一动不能动,头脑嗡嗡作响,我想那时呈现的画面应该是个难看的人字。眼睛时睁时闭,眼前感觉是暗灰色狞笑的嘴脸。耳边是噪杂喧闹声。
难道我穿越了,做梦?昨晚可刚做过梦,梦里是什么记不清了,应该不是什么让人欢快的东西,因为早晨5:00醒来,头脑昏胀,累,心里有些不安,平日也没醒过这么早。不会是又延续了那个沉重、令人作呕的梦吧!管他呢,反正由不得自己。一会儿,有人七手八脚在搬动我,被放到了可以移动,发出咔嗒咔嗒声音的东西上面。我不能再这样,我得知道把我弄到哪里。在刚才的地方休息挺好的,尽管坚硬,但平坦。这里硬硬的东西顶着我的脑袋,真受不了,睁开眼自救吧,自救吧,快点,快点。僵硬的眼皮在催促下终于让眼珠露了出来,白白的铁皮,想看看周边,但脖子不听使唤,应该是车里,有来回摇摆的颠簸。
还好,时间不长,我又被几个人七手八脚原样推了出来,随着咕噜噜声,夹杂着吵闹声,进入到应该是急诊的地方,这时我意识已完全清醒。单调乏味的四方块天花板进入我的视线。我被安静的放在了这,无人问津,是不是他们认为我没事。那为什么我不能动弹,浑身这么疼?我小声喊大夫,其实不能大声,头疼的厉害。“等家属来了,交了费,检查,现在交接班。”我想,我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就忍耐会吧,我也不具备跟他们急的条件。那是漫长的等待,实际上应该不足一小时,我老公赶来了。下面的工作就交给了他,我不用再操心什么,拍片、CT、核磁一切检查完毕,老公把我再次推进急诊,开启点滴模式。还好脑内眼下无瘀血,骨头一切安好,只是皮外伤,韧带损伤,多亏戴着头盔,头上只是起了包,少许血渗出。输几天液,需静养,身体能正常活动或许需要一个月、一个半月也可能两个月不等。
焉好卧榻
谁也不知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视野开阔、行人甚少、头脑清醒的晨时,意外悄悄降临。不能行走,班自然是上不成了,奔波和起早贪黑也随着歇息。从此开始享福模式,日常劳作老公全抗了起来,买菜、做饭、洗衣、卫生,还成了我的店小二。而我成了一个夜夜卧榻、日日厮守沙发的主。
我有机会享受充足的睡眠,更有时间走进自己的世界。书成了我的密友,每天享受着孤独,但并不寂寞。看着奥斯丁笔下,有偏见的伊丽莎白用智慧和犀利语言征服傲慢达西、帮助姐姐简赢得幸福婚姻的故事。内心像波涛一样跌宕起伏,倔犟、敢爱敢恨才可以掌控自己人生。简.爱身上更能体现这种个性,不屈服命运,勇敢与周围环境斗争,斗智斗勇斗谋,时刻不忘用知识武装自己,学习法语、钢琴、绘画、德语、印度印地语等各项技能,把自己由内而外打造成优雅气质高贵女性形象,又凭骨子里的硬劲赢得尊严和幸福,实现阶层的跨越。横跨两个世纪和勃朗特对话,书中活灵活现的对话场景,有身临其境之感;绘声绘色的心理描述扣人心弦。
迟读30年的儿童文学《金银岛》,欣赏小主人公吉姆机智勇敢富于冒险之余,自己也越洋跨海游玩了一遭,辽阔的大海,咆哮的海浪,或激烈或温顺的拍打,雍容华贵生物的漫游。荒凉小岛上层次分明的植被,穿行在阴暗潮湿低矮小草的路面,幽静、沉闷。除了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百米高的头顶上鸟叫声,只有自己的呼吸和咚咚的心跳。脚下忽隐忽现的精灵,惊心动魄又别致幽雅。
十九世纪穿梭一趟,回到现实生活,患ALS的霍金生命与疾病赛跑,恰似送给我一颗定心丸,痛苦是暂时的,磨难是必不可缺的。仰望着他辉煌的科学成就,令我咂舌惊叹。闲余,他喜欢瓦格纳《尼伯龙根的指环》,瓦格纳曾把这部作品送给叔本华大哲学家,看来有成就的人喜好都是类似的。踏着名人的足迹,聆听着他们的声音,吮吸着他们的汁液,站在他们的肩膀上,希望有一天能突破云层,走出黑洞。
这场车祸是不幸的,让我饱受肌体之痛;但又是幸运的,生命无恙,同时又是幸福的,获得特殊待遇,更多自由时间。这应该就是《道德经》中所谓的“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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