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事员

这个年轻的派出所办事员

此刻，正一边对着手机苦笑

一边提高嗓音，表达自己的愤怒

一分钟前，他还只是无奈

十五分钟前，他告诉我

新换身份证地址必须写门牌号

而我的地址

得自己咨询老家派出所

我没有联系方式

但他有个私人群

他在群里帮问了

等了十五分钟

期间，他告诉我

十年前

他们工作不走心

办不好身份证

十年后

他们依旧不走心

一件事，你得问很多次

你得等很久

五分钟前，那对母女

从屋外冰冷的冬天走进来

在她们老家碑坝

离这里十五公里的小镇

当她们说到

大河坎都可以办加急身份证时

办事员不客气地撂下一句：

那你们去大河坎办啊

对于户口在碑坝的她们

大河坎并不能办

但碑坝能办

在群里，碑坝的办事员

也承认了这一点

这个年轻的办事员很愤怒

他几乎是吼道

去投诉他们，去投诉他们

打电话去区里投诉他们

这是你们的权利

这个办事处很小

如果继续这样说话

这个年轻的

可能叫小王、小李

或小张的办事员

应该会待很久

待到大家亲切地叫他

老王、老李，或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