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分析师从呈现在他面前的直接资料开始进行解释。
直接资料是来访者客观呈现在精神分析师面前的东西。咨询过程中,来访者会呈现无数鲜活的表征,其中我们把凭直觉单独隔开的表现、同时也是我们进行解释的突破口称作直接资料,这种直接资料具有以下三个特点。
它是一种不自主的表现,让主体不知为何感到惊讶,是一种超越了主体自身意愿和自身知识储备的表现。一个常见的例子就是梦中出现的一幅混乱场景会让来访者感到困扰和疑虑。
它是一种病理性的表现,让主体承受痛苦,并在主体的生活中反复出现。最有说服力的例子就是来访者反复出现令其感到痛苦的病症,以至于要进行心理咨询。
它是一种可转移的表现,因为它突然出现在治疗的框架内,也就是说在来访者与精神分析师之间的一段充满信任、尊敬、柔情或仇恨的关系中产生。如果想让来访者接受精神分析师的解释并让解释产生有益的效果,这段关系不可或缺。
解释症状意味着与来访者沟通我们认为的无意识意义。我们以一位母亲为例,她哭诉对自己责打儿子负有罪恶感。直接资料就是,一位母亲因为伤害了自己的所爱之人而感到痛苦。
她什么时候责打了儿子?在何种情形下?在家里的哪个房间?当时除他们以外还有其他人在场吗?她以怎样的方式打的?她的儿子有什么反应?
圈定事情的细节只是精神分析师面对病症时的第一心理反应。精神分析师还需抓住核心,即来访者行为的无意识意义。它包括让来访者愤怒并感到罪恶的幻想、幻想场景背后的欲望以及让欲望产生的童年创伤。这就是精神分析师必须串联的因果链条,有时这甚至会成为无须思考就做出的惯性动作:在症状背后,他找到了幻想:在幻想背后,他找到了欲望;在欲望背后,他找到了创伤。显然,这样一个链条的各个环节永远不会是割裂的,精神分析师也仿佛形成了一条完整思维链。
如果现在以那位母亲为例,我们从中推演出的她的愤怒背后的无意识幻想很可能是她自己的父亲曾经对她使用暴力的场景。
我们还能推断出幻想背后的欲望是伤害所爱之人的欲望。前几次咨询中,她曾痛苦地回忆起,当她还是小女孩的时候,曾经看到暴怒的父亲对哥哥拳打脚踢的可怕场景。也就是说,针对来访者向他人施加暴力的行为时,我们要在合适的时机,通过小小提示和让人容易接受的语言,告诉对方我们重构出来的能解释其强迫行为的无意识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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