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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岁赠予的不只是皱纹、华发、忘性,还添了些以前不曾有的毛病。
这几年,每到暮春,总会养束芍药,看它盛放,看它凋零。倒不是惋惜“林花谢了春红'的匆匆。纯粹就是觉得养过一束芍药,花事已了。像是完成了一个送春的仪式,可以安心地迎接夏的到来。
去年谷雨一过,便订了芍药,立夏也未见其芳踪,终于在母亲节后得之。心中不免有些许遗憾。遗憾之余自忖:此之谓新患“矫情”之病。
最早知道“芍药”大概是一年级课本里学识字的一个方框里画着黑白简笔的花儿,下面写着花的名称。一排花里,不知何故,独独记住了“芍药”。
后来在父亲一排排的中药袋上看到“芍药”二字。很是疑惑了一阵。芍药不是花嘛? 怎么就成了中药呢。父亲说芍药可以观赏,也可以入药。从此,就觉得“芍药”不同寻常。于是在心中幻想它的模样:它应该是白色的,花瓣应该像月季花的瓣那样,应该也带着清香……
再后来在《诗经.蓁洧》篇里读到“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惊呼:原来我们的先民如此浪漫,万汇皆苏的上已节,春光明媚了蓁、洧河畔,青年男女相约游赏,互结情好,赠予芍药,以示情有独钟,莫离莫忘。
我当时就想以后如有了男朋友,一定让他送我芍药。玫瑰表达爱意从希腊神话而来,而我们有自己的芍药。
不过,待我睹其芳容时,早已为人妻为人母。
那年暮春,回老家探亲,远远看见堤坝上一片如白雪,似云霞的花儿。妹妹说有人承包了沿河的堤坝,种植了芍药。那个在我心中幻想、 描摹了无数次的芍药,竟然不期而遇了。
那重重叠叠的花瓣围拢成浅杯状的大花盘,那花瓣色彩渐变,浓淡相宜,明黄的花蕊丝丝缕缕,被围裹其中,蜂儿在花心忙个不停。尤其那粉白的芍药,明洁、清新。风儿轻轻摇曳着它的裙袂,如一群蹁跹的仙女,在瑶池忘我的舞着。那馨香更是幽深,沁人心脾。
芍药花乍一看,与牡丹十分相似,但不似牡丹那般华贵,张扬。尤其那白中带粉,或粉中有白的芍药,最是让人心生欢喜,感觉它仙气飘飘。
传说花神玉女为了救助人间正在发生的一场大瘟疫,偷走了王母娘娘的仙丹,将仙丹的一部分转化成芍药花播撒在人间。人们将芍药花加工入药后,救治了瘟疫患者。因此有传说芍药花是仙花。
芍药为草本,牡丹是木本,它们的花形极其相似。牡丹因了武则天的喜欢,因了其雍容华贵契合大唐的审美,誉之为“花中之王,芍药则得了“花中之相”的名头。不知芍药满意自己的“相”位否?
反正我喜欢它是仙花的传说。
今年暮春,依然要养束芍药。
看来这毛病一时半会好不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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