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诗和远方的苟且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具备了“浪”这种气质。只是自小家教甚严,老父古板,于是只有等到了成年,才敢稍稍折腾。
十九岁之前我去过最远的地方是青岛,跟着师父学手艺。
第一次一个人在岛城过夜,住在一个二十平见方的招待所,六十块一晚,南京路。
半夜带着咸味的海风里夹杂着野猫叫春的声音。
和隔壁房间刻意压抑却顺着空气四下蔓延的叫床声。
躺在潮湿逼昃的床上,直到凌晨才沉沉睡去。
影影绰绰和光怪陆离的记忆里,是塑料袋装满了黄金色的啤酒在丝丝冒泡。
后来我喝过那么多地方的啤酒还是觉得它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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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西北有一种啤酒叫风花雪月,在我二十岁那年我们曾喝垮过一个酒铺。
初春的大研古城夜色微凉,小屋里的一众人围炉夜话,绕火打跳,举杯的时候嘴里说的祝酒词都是“愿烟火人间,安得太平美满。”
彼时的小鲁就会弹三首曲子,《咱当兵的人》,《旅行》和把“做爱”改成“做饭”的《丽江之歌》……
整个晚上放下酒瓶翻来覆去的就唱这三首歌,竟然把一个杭州来的软妹子唱哭了。
后来我才明白,人家哪里是因为歌声哭的呦。分明是滇西北的夜色太撩人,她或许想起了千里之外的另一首歌吧……
彼时为防火灾,古城零点过后便要宵禁,老汉打着锣叮叮咚咚的走过青石路面的小巷子,大家放下手里的鼓和琴开始喝酒聊天,喝到凌晨三点便不约而同的各自散去。
散场的时候小鲁把软妹子带回了自己租的小木头房子……
丽江这个地方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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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西安古城南门客栈住过一次八人混住间,七个姑娘一个男人。
东北来的姑娘好像天生自带生猛的基因,穿着内衣内裤和我喝啤酒,吓得其他六朵金花一愣一愣的。
我喝一口,她喝一口,咕噜一声咽下去,杏目生水,面若桃花。
二十郎当岁,好像什么也不怕。
不害怕一脚踩空悬挂在半山腰,不害怕让青春醉倒在籍籍无名的怀里。
长安夜雨,残酒渐凉……
那天早上我还没醒,东北姑娘把两个肉夹馍放在我的床头。
我两只手吃的油脂麻花,十根手指头挨个舔了一遍。
她就冲我笑,大红嘴唇,大杏仁儿眼睛忽闪忽闪的……
后来她一个人最远到了新疆的喀什。
我果然再也没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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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成都潮湿的春天……
和尚说,他有一次和妹子走青藏公路,妹子的帐篷坏掉了,到了晚上两个人挤在一个帐篷里,盖被纯聊了一整夜。
他重点强调的是“盖被纯聊”这个词。
我和哈士奇,表姐扎妹他们一边喝酒一边听他吹牛逼……
好奇怪,那次我们也是把永陵路旁边的一个小酒馆喝到断货。
彼时艳遇被口口相传成旅行的催化剂,随便孤身一个人去个丽江阳朔,大理凤凰,随便在路上捡个一起说话的人就被说成艳遇,又何况三千里路一起走的孤男寡女。
其实清者自清,艳遇又能怎样,我见过不止一对,在路上走着走着忽然就灵光一现,私定了终身的。
多好啊,伴君行天涯……
君在即天涯……
二十岁的时候我写了一句话,大概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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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山南牧场的两匹马
一匹留在拉萨
一匹去了天涯
不过这又是远方的另一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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