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房子远在乡下,一进的院子,厕所就在院子的西北角,东边一排房,挨着南面的一排房,砖混结构,厨房是后来改建的,没有下水,水管只拉到了院子里,每次做饭、刷碗,水得从院里取,冬天很是麻烦。
这老房子是长辈们建的,建成得有小二十年了,家里老人过世得早,房子建成以后也没住上几年人就走了,老公兄弟三个都在市里买了房,工作也在市里,虽说村里离市里只有1个小时的车程。但自从房子买到了市里,我们就很少回去了。
老房子长年没有人住,我们每次回去也很少生火做饭,最多睡个午觉,如果没什么要事,连夜也不会过。盖的被褥都是放在卧室的大衣柜里,用的时候再扛出来。走的时候房间的门窗都会锁好,也不怕有老鼠给啃了拖去做窝。
倒是能同时停个三四辆小汽车的偌大一个院子,可惜了。
房子有没有人住,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院子里长满了野草,掉满了落叶,一片荒凉的气氛,没有一点人气。这房子啊,就跟人一样,没有了需要它的人,它便会被野生的植物一点点地占领、蚕蚀,然后肉眼可见地、一直这么颓下去,颓下去……
于是,为了不让它彻底地荒掉,也让村里人知道这户人家没有死绝,每年盛夏我们都会带孩子回去,有时候是为了给老人上坟,有时候纯粹就是为了除除院子里的荒草,看看院里子老人留下来的那棵石榴树。
每次回去,邻居总会让我们小心些,说是见过附近有蛇。
平原的村庄里,很少有蛇,就算有,应该也没有什么毒性,再说,蛇要是出现在房屋里,应该是吃老鼠的,老屋里什么也没有,难道也会有老鼠吗?
要除掉长满整个院子并且有一人多高的杂草,三个人1小时就能搞定了,可是奇怪的是,开搞之前,总是信誓旦旦地说要斩草除根,但真到上手时,未必都能做到。
你是不知道那些野草长到院子里是多少地顽强,它们或者是因为风,也或者是因为小鸟的粪便才生根于人类的院子,这里没有野兽,土壤也算肥沃,经过了一个春天和煦的风的吹拂,一个夏天雨水的浇灌,长得那叫一个肥壮,那叫一个结实,我这么说吧,小手指头粗细的野草,想要连根拔起,那是要费掉起码两片五花肉的能量的。况且它们有的还是长在砖缝里,想借助锄头也是吃力不讨好。
但是总不能每一根都用手拔吧?!
于是懒惰的代价就是:来年,这些野草们还会再发。
而这些野草也像摸透了你的心思,你用心铲除,它便乖乖待命,你若敷衍,它们瞅准机会,来年发得更甚。
于是在这一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院子里,人和野草展开了一轮又一轮争夺地盘的持久战。
于我们来说,院子明明就是我们的地盘,它们凭什么来抢?就因为平时没有人住,它们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而于它们来说,天下的土地就是为了等待各种各样像它们这样的种子存在的,既然这处的土地肥沃,为什么它们就不能落地生根呢?
事情没有对错,只有立场不同。
于是我坦然了,对于它们未打招呼便侵占我固有领土的行为表示理解,但理解也仅是理解,因为我知道一旦我退让了,它们很快便能卷土重来,所以我的态度一直都是——半点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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