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

早上在餐厅吃完早饭上二楼教室的时候，我还没意识到今天是教师节，推开门一眼看见讲台上乱七八糟花花绿绿摆了几大堆，鲜花的清香和假花的浓香一起扑鼻而来；几个空板凳均匀整齐地站在讲台前的空地上；黑板上隐约写着什么，看不太清楚。小胖墩儿班长笑得脸上的肉挤成一堆，眯缝的两眼像两条细线在肉堆里发出欣喜的光芒。他一只手挠挠歪着的头，咧开嘴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又没说出口。旁边个子低矮但脑袋巨大、皮肤黝黑、眼睛像铜铃一样的非洲“小萝卜头”迈着方步，一摇一晃略带迟疑地走过来，昂着头张开他上翻的厚嘴唇，露出洁白的牙齿，大眼睛一眨一眨，长睫毛忽闪忽闪，不好意思地说，老师，我本来要去找你的。找我干什么？我疑惑地问，心想，你这个惹事大王，又要耍什么花招。找你让你晚点儿来……他边说边向两边摊开手，身体左右扭动前后看看。我跟着他的目光，不仅更清楚地看到鲜花礼物，而且注意到一个个端端正正坐在座位上的孩子们脸上充满神秘和喜悦，还有说不出的爱意的笑容，就像可爱的孩子把抓满了糖的双手藏在背后让妈妈猜一样的表情。我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一下子明白过来，这孩子们是要给老师们惊喜呀！今天是教师节，他们应该是要举行个仪式集体祝福老师们。想到这里，我几乎凭直觉预见到了几分钟或更长时间以后发生的事情:老师们被请到讲台上，孩子们请代表发言，祝福老师，献上买好的鲜花和小礼物。老师们笑意盈盈，手捧鲜花，对孩子们又是赞赏，又是感谢，心情激动得一边只想着平时对孩子们还不够好，不够和蔼可亲，不够心平气和，不能平等对待每一朵祖国的花朵，一边暗暗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更加认真地备课，更加细致地讲解，更加耐心地辅导，更加无私地爱护孩子们……但当时的事实是:孩子们用装满秘密的明亮的大的或小的、长的或短的黑珍珠一般的眼睛无声地盯着我，似乎在说，你快走，我们还在准备呢！我于是立刻就说，好的，正好有点事还没办完，我走了。说着嘭一声关上门，背后传来孩子们的哄堂大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