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满怀期待的克瑞斯天不亮就起来了,在兰溪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便去找哈桑。哈桑已在餐厅等候,本来克瑞斯有些迫不及待想去练武场,但在哈桑的注视下不得不先匆忙的把早饭解决了。
马车行使在去往练武场的路上。“少爷,一个贵族在任何时候都不要让自己显得慌乱,慌乱并不会对事情有帮助,只会让你的对手清楚的看到你的底牌。贵族之间最讲究体面,临危不乱恰恰是其中必备的一项。”说完,哈桑觉得对一个三岁孩子来说,说这些也许太早了,只是克瑞斯一直以来的表现都远超同龄人,所以他才下意识的说了这些话。
顿了顿,哈桑继续说道:“何况不论是我还是罗迪队长都是城主府的家臣,您的意志所向就是我等荣耀所在!”
一直以来,克瑞斯对于这种臣属、奴隶关系都感到非常的不适应,在他的意识中,人好像应该是生而平等的,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所以他不管是对府中的下人还是奴隶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这也是他让兰溪等人在非常不习惯的同时,又受宠若惊。因此,他并没有接哈桑的话,不过他也确实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心急了。
克瑞斯看着窗外,心情也平静了很多。他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甚至对这个世界的很多观念比较抵触!
一路无话,当他们终于到了练武场,克瑞斯打起精神,准备好好见识见识这个世界的力量。
练武场上几百人在同时操练,尘土飞扬,喝声不断!克瑞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平静下来的心情又变得热血澎湃。管家哈桑紧跟着克瑞斯身边,起初还十分担心这位小少爷感到不适,毕竟克瑞斯的年龄着实小了些,何况即使是一般大人初次见到这种场面也会心惊肉跳。然而,他看到的克瑞斯并没有露出半点胆怯,反而神采奕奕,跃跃欲试,这让哈桑感到非常欣慰和自豪!这就是罗兰家的男人,勇敢而无畏!
克瑞斯远远的看到在练武场的最里面有个校台,上面站着一个右手持枪,身穿银甲的人,想必这就是罗迪队长了。果然好风采,克瑞斯暗赞一声,便示意让哈桑带他过去。
等到了校台附近,哈桑正准备让人通知罗迪队长,小少爷来了。但克瑞斯却抬手知止了哈桑!他静静的看着卫兵操练,在他们来时卫兵在打一套拳法,而此时卫兵已经开始手持武器演练阵型!其实说是阵型,倒也简单,就是步兵分为左右两队,每队都组成一个正方形,最外侧是持大盾与短刀之人,内侧则是持长枪之人。他知道这是圣熙城邦中比较流行的方阵,斯巴达人就是这种方阵的最佳实践者。正是凭着这种方阵,斯巴达人才逐渐从一个落后的氏族村落变成了如今的西圣熙霸主。
克瑞斯足足看了近一个时辰,卫兵们才结束了今早的晨练,开始列队返回军营。这时,他看到罗迪队长正从校台走下,目光温和的看着自己这边。
克瑞斯近距离的观察着这位队长,面部棱角分明,是个刚毅之人,目光柔和却隐有锋芒,让克瑞斯很有好感!
克瑞斯在打量罗迪的时候,罗迪也打量着克瑞斯,他昨天晚上接到管家的消息,知道今早克瑞斯要来练武场,本来罗迪只是觉得克瑞斯是在城主府呆腻了出来消遣消遣罢了,不过通过刚刚克瑞斯能安静的看完卫兵惯例的晨练,倒让罗迪有些刮目相看,毕竟很少有小孩能津津有味的看这种枯燥的训练。而且此时少爷正用一种审视中透露欣赏的眼光打量自己,让罗迪莫名的产生了一种违和感!这种目光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感觉更像是城主约瑟在打量着自己!
“罗兰卫队队长罗迪,见过少爷!”罗迪抱拳行礼道,此时他已经放下了昨晚的猜测,而是郑重的向这位罗兰家的少爷行礼!不论如何,他都是罗兰家的家臣,忠于罗兰根植于他的骨髓之中,而眼前的这位极有可能是未来的罗兰家主!
“罗迪队长,免礼!”克瑞斯微笑道:“卫队训练的很不错,队长费心了!”
罗迪没想到少爷如此客气,连忙道:“不敢,罗迪职责所在!”
“罗迪队长不必谦虚,所谓兵怂怂一个,将熊熊一窝!我见卫队气势如虹,罗迪队长必定是一员虎将!”克瑞斯正色道。接着他想起来的目的,便不等罗迪谦逊几句就接着说道:“罗迪队长也不必拘谨,我今天来其实是想请教罗迪队长几个问题!”
听到这里,罗迪队长有些哭笑不得,毕竟这位少爷“问题儿童”的称号可是众所周知的,虽然他不允许卫队中任何人如此形容少爷,但关于克瑞斯的事情,他还是有所耳闻!罗迪不得不说道:“不知克瑞斯少爷所问何事?只要是罗迪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好,队长快人快语,那我就直说了!”克瑞斯爽快的说道:“我来是想请队长为我讲解下骑士的力量,我在看书的时候了解了很多骑士的事迹,好生向往。从管家那里知道罗迪队长是我罗兰家最强大的骑士,因此才冒昧的来请教罗迪队长!”
一听原来少爷是来了解这些的,罗迪顿时轻松了些,连忙道:“少爷太客气了,叫我罗迪就好,至于少爷所说的问题,罗迪一定为少爷解惑!”
罗迪顿了下,整理了下思路,想尽可能以简单直白的说法让这位小少爷明白。过了会儿,罗迪接着说道“我想少爷可能有个误解,我听闻少爷读过《圣熙通史》,因此少爷以为只有骑士才有强大的力量,其实不然。因为历史书中记在的武者大部分都是以君主或将领为主的,而这些人往往都是骑士,因此少爷才以为力量属于骑士。其实是在武者的基础上,遵循着骑士守则的人才被称为骑士。至于骑士守则,我就不多说了,如果少爷以后感兴趣我再给少爷讲述。”
克瑞斯点了点头,示意罗迪继续。
“那我就为少爷介绍下武者,武者是可以通过后天修炼战灵而获取力量的人。按力量从低到高,武者可以划分为低阶、中阶、高阶,其中每阶有三级,每级又分为初、中、高三段。比如我,笼统来看,我是一名高阶武者;具体而言,我现在的战灵处于七级中段的水准。”担心克瑞斯不明白,罗迪问道:“不知我这么说少爷能否理解?””。
克瑞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心想这种力量的划分方式真是简单粗暴。其实,克瑞斯更想知道的是如何获得这种力量,于是便问道:“罗迪队长,那么如何才能成为一名武者呢?或者说成为武者需要哪些条件?”
罗迪回答道:“一个人要想成为武者,有两个基本条件,缺一不可。一是要能感应并能吸收气,这种气也被称为战气,正是这种气才让武者有了无与伦比的力量;二是灵魂力量必须强大,只有足够强的灵魂力量才能引导战气,让战气发挥出应有的威力。举个例子,好比有一个水杯,如果杯子是漏的那便装不了水,大部分人其实都是一只漏了的水杯,感应不到或承载不了战气!而如何将杯子中的水倒出来,以及倒到哪里则需要灵魂来引导,因此灵魂力不强的人,即使能吸收战气也只不过是能强身健体罢了,根本无法施展这种力量。当然,杯子有大有小,每个人容纳战气的量也不同,这些都是武者天赋决定的!”罗迪说完这些,想了想,慢慢接着说道:“另外这点对于现在少爷来说可能还太早了,只是了解下就好。灵魂之力不仅仅有引导战气的作用,还有一项重要能力,这也是成为真正的武者的标志——凝练战灵。一个人只有具有了战灵才被认为是武者,然而这一步非常难!一千人中也未必出的了一个凝练战灵的人!”
“那么像卢迪斯这样的,能在敌人方阵中反复冲杀的强者,是什么级别呢?”克瑞斯问道。
罗迪愣了下,不是惊叹于克瑞斯知道这位斯巴达的伟大城主,而是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罗迪不得不谨慎的说道:“少爷,这个问题我的回答可能不准确,我能告诉少爷的只是后人对卢迪斯的猜测,以及我自己的一些判定。因为在卢迪斯那个时代,还没有对力量的层次进行细致的划分。而且没有哪本可靠的书籍中详细介绍了卢迪斯的力量达到了什么水平。因此,后人仅能根据历史书的只言片语猜测下这位强者的实力,而推测的结果是——卢迪斯是圣阶强者!”
“圣阶!”克瑞斯喃喃道。
罗迪一脸崇拜和向往的说道:“是的,圣阶!每个武者的终极目标,超越九级的存在!如果有生之年我可以摸到圣阶的门槛,虽死无憾!这是一个只在传说中才有的级别,因此很多人也戏称为传说级!当然,这些离我们都太遥远了。”
克瑞斯想更进一步认识武者的力量,便开口问道:“罗迪队长,你能否为我展示下武者的力量?”
罗迪笑道:“乐意为少爷效劳!”,说完他便转身,让两个卫兵搬来了一个套着制式板甲的木偶。“少爷,评判一个武者的级别,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看他一次攻击所穿透的制式板甲数量。比如一个一级武者的要求是刺破,而二级则是刺穿;三级则需要刺穿两套板甲;四级三套;五级六套;六级十套。至于高级则一般不会再用这种评定方式了,因为很少有方阵会超过十排,所以十套之后也就没有意义了。”
说完,罗迪示意少爷注意自己的动作,他右手提枪,静静的面对着板甲木偶,为了让克瑞斯看清,罗迪特意放慢了速度。只见罗迪举枪、前刺,手中的长枪带着耀眼的白光扑向板甲。一瞬间板甲就如纸糊的一样,四散分裂!
克瑞斯有些惊讶的走上前,蹲下捡起了一片板甲残骸,残片的形状很不规则,边缘锐利,虽然是不大的一片但拿在手中仍然很有份量。克瑞斯心中震惊,这只是罗迪队长随意的一击罢了,若是高阶武者的全力一击又该有何等威势!
他站起来,朝着罗迪队长鞠了一躬,并认真的说道:“罗迪队长,十分感谢您为我展现了武者的力量!”
罗迪连忙还礼,接着说道:“少爷严重了,罗迪自当为少爷效劳!说完了武者,我简单说下骑士,骑士是武者的一个具体职业划分,还有剑士、盾战、刺客等。而我则是一名骑士。骑士,若不论信仰,最简单的理解就是骑在马上的武者。相对于普通武者,骑士最大的优势在于坐骑的冲刺力。骑士可以借助坐骑的力量进一步加强自己的力量,因此只有骑在马上的骑士才是最强的骑士!而坐骑的速度也提供了良好的机动性,所以战争中骑士的作用往往比普通武者更大,尤其在正面战场上!所以历史书中对于武者的描写往往多是骑士!”
克瑞斯心弛神往,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对扬鞭策马很是向往,但内心却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告诉自己,战争带来的往往是苦难,和平更难能可贵,但是这种声音很渺小,年轻的克瑞斯并未注意到!
他今天收获了很多,世界将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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