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子村小庙短暂停留后,我去了沙寨的天主教堂。正好,这天做弥撒,人不少。我虽见过太多死亡,感受过太多撕心裂肺的别离之痛。但,每次来这种地方,心总不能平静。当人们双手合十跪在圣母像前开始忏悔与祷告时,我不敢直视。不知道这算不算悲悯心,每到这个时候,我就感觉自己的渺小无力,我没法带领他们脱离愁苦。当然,我从未想过去做一个圣人,就算释迦摩尼、耶稣、老子,他们也没有办到。我也不知道,为何会来这种地方。兴许,是案子没有进展,内心积压太多情绪。也或许,我在寻找某种支撑,让我能挨过这段时光。就像我前天想起图书管理员,想起那个夏日的午后。我不知道这一切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就算我挨过这一段时光,我也无法确定,我还能不能干刑警。我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我看见众人排长队领圣餐,他们有的微笑,有的静默,有的泪流满面。我找不到那样的感觉。这个案子,像一堵墙,令我找不到方法,跨不过去。我也早已失去了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热血。一切像我在梦中经常见到的,向一个无底的黑夜深深坠落。从小,我就憧憬,做一名警察,一名刑警。但梦想实现的时候,却被梦想所累。确切地说,是被时间所累。有时,人生真是无趣,你以为你在朝自己想要的方向行进,走着走着,却走到了相反的位置。我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多负面情绪。我现在连个能说上话的人都没有,我想到果丽,她应该愿意听我说这些,但是,我没有勇气。就连信,我也没有再写了。电话,也不再打了。我不知道,我们之间,那还是爱情吗?换种说法,像我这样的人,现在还需要还配拥有爱情吗?我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不仅怀疑人生,更怀疑自己。幸好,局长让我把枪上缴了,要不,我指不定哪天将枪口对准自己。“嘭”,一切戛然而止。可是,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的离开而停止前进。这么卑微的离开,还不如两不相欠的活着。即便,这场对抗最终以失败告终。至少,我没有当逃兵。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负面情绪影响了龙逸。他原本是一个脑子非常灵的人。这段时间,也开始变轴了,不管用了。他也开始意志消沉,任我作。很多时候,他沉默不语。任我带着他,在白石岗村游荡,在鬼河边任风吹日晒。白石岗村很多人,开始打量我,认为我神经不正常。一名警察,啥时候不干,就像个游魂一样在白石岗村游荡。我也开始在巧那里买醉,也开始像那些糟老头子在那里胡话。巧对我的态度,忽冷忽热,有时我拉扯她想让她陪我说说话,她以后厨忙的借口搪塞我。这让我更难受。我甚至冲她发过两次火。每次发火的时候,我有一个本能的动作,就是掏枪。我这副德行,真他妈不配做一名警察。有一天夜里,我喝高了,踉跄着回到祠堂,倒在天井处睡着了。半夜下起了雨,雨水打醒了我。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看见祠堂供案上蹲着一只猫。这只猫有点像李玥的那只凯思。只不过颜色不同,这只猫是黑的,眼睛闪着绿光。它就那么一直盯着我。我在想,它是不是把我当成鱼了,指不准什么时候给我来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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