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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都》是作家贾平凹创作的长篇小说,小说中有大量的“性”描写,所以在国内遭禁16年,却在外国赢得声誉,1997年贾平凹凭《废都》获得法国费米娜文学奖。小说有个片段:
女人一上床,就扭着身子要周敏为她脱,偏不肯自己动手。周敏除去奶罩,借了月光,见一对热烘烘的奶子如白兔般脱跳而出,便一头扎下,噙着乳头呜咂起来。妇人忍不住一声欢叫,死死抱住周敏,侧身将另一只奶子也挤过来。周敏在女人乳沟里一阵乱拱。一会儿,妇人便急切地叫道:
“我湿了,你进来吧!”接着抬起腰身,自行将裤头褪了一截下去。周敏弓起一只脚插在妇人光滑的腿间,顺势轻轻一蹬,裤头就滑落床下。女人先是攥了周敏,接着却又将周敏按倒,起身骑了上去。周敏说:“你今天好威猛!要倒插栀子花吗?”妇人说:“你个没良心的,跑了一天,我怕累着你。”说着把周敏套了进去。周敏便不再吭声,只挺身去迎合女人。女人下身早已湿透,冲撞起来就叭叭地响,且不住地颤声浪叫着,周敏被撩拨得火起,忍不住一阵狂颠,二人便大呼小叫着同时过了,各躺在床上喘粗气……
分析:这是一段聒噪的文字,只有动作,没有感情,给人的感觉就是为做而做,没有情感的融合。而读者正处于窥私的视角,好像就是在大街上,恰好看见两只狗在搞繁衍动作。
小说里还有几处形容女人的屁股像氢气弹,大腿像老葱,这种比喻很牵强。而且所写的感官体验超级夸张,比如“感觉里这不是在床上,不是在楼房里。是一颗原子弹将他们送上了高空,在云层之上粉碎;是在华山日出之巅,望着了峡谷的茫茫云海中出现的佛光而纵身跳下去了,跳下去了”。有人曾评论:这是做爱吗?八成是嗑猛药吧……
接下来说说顾城——就是那个写出著名诗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的被称为当代的“唯灵浪漫主义”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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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和妻子谢烨1988年隐居新西兰激流岛,过自给自足的生活,并生下了儿子,给酋长家收养。到了1990年,毕业于北大中文系,做了刘湛秋情妇的李英到了激流岛,然后在谢烨去看儿子的那一天,顾城和刘英发生了激情事件,后来的两年多时间,一直是“三人行”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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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顾城夫妇受到“欧美学术交流会”的邀请去德国交流诗歌创作——而刘英,顾城的情妇,自然没有在受邀之列。很快她为了绿卡,跟一个老头结婚去了悉尼,而且把岛上值钱的东西一扫而光。顾城回来后深受打击,突破自己“不写小说”的誓言,写下了《英儿》——由顾城口述,谢烨打字,谢烨记录着丈夫对另一个女人的缱绻和深情,自然是非常受伤的。比如“我把心给了别人,就收不回来了;别人又给了别人,爱便流通于世。”后来谢烨提出离婚。在将走之时,被顾城持斧子砍死;随即,顾城自己也悬树而死。
顾城曾誓言绝不涉足小说领域,却意外地执起了笔,铸就了他的处女作,也是绝笔之作。这部作品,如同一面镜子,真实而深刻地映照出他在激流岛上那段三人共度的荒诞岁月。
后来,刘英悉尼离异回国,嫁给了离异的刘湛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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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片段就是顾城在《英儿》里就记下了他和刘英的激情时刻——单说文笔是不错的,但顾城就是一个渣男和杀人犯。
在茫茫晨光中我抢掠她的秘密,分开她的缝隙,那缝隙陷陷的,那么饱满,合找时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分开时,我就看见了那酒色的唇瓣,和细小的一点茎蕊。它由于羞辱,微微膨胀起来,我有点好奇地看着,像剥开一个珍美的小橘子似的,看她的小蕊微微鼓起,变得甜润,当触及它的时候就触及了那遥远的叫喊。我用手指探寻它,感到了那紧张真空的吸吮。她由于害羞把自己的脸遮了。
分析:顾城用了个很别致的比喻,“像剥开一个珍美的小橘子似的”,令人叹赏。其他花瓣茎蕊的代称看似入了俗套,其实与整体氛围契合,与诗人好奇凝视而小心触碰的姿态契合,因此细腻中含有情,并不是像贾平凹所写的那种为“啪啪”而“啪啪”。
我们再来看张爱玲在她的自述性小说《小团圆》里写的一个片段:
他眼睛里闪著兴奋的光,像鱼摆尾一样在她里面荡漾了一下,望著她一笑。
他忽然退出,爬到脚头去。
“嗳,你在做什么?”她恐惧的笑著问。他的头发拂在她大腿上,毛毵毵(san 第一声)的不知道什么野兽的头。
兽在幽暗的岩洞里的一线黄泉就饮,泊泊的用舌头卷起来。她是洞口倒挂著的蝙蝠,深山中藏匿的遗民,被侵犯了,被发现了,无助,无告的,有只动物在小口小口的啜著她的核心。暴露的恐怖揉合在难忍的愿望里:要他回来,马上回来——回到她的怀抱里,回到她眼底——
分析:这段文字用了感官写作法,视觉、嗅觉、听觉、触觉样样敏锐。特别是“有只动物在小口小口的啜著她的核心”——凭此一句,就轻松胜却冗冗杂杂的数万字。那么奇妙精微的感觉,竟被张爱玲如照相一般地摄取了,毫厘不差,又有着说不出的新鲜可爱。顾城也许感觉上不逊于她,但遣词用字不及她巧妙,不及她有古典的意象。
张爱玲成名于20世纪40年代,顾城、贾平凹则成名于四十余年后。四十余年里现代汉语没有能找出超越张爱玲的情色文字。
不过,傅雷先生早年对这位传奇女子有过忠告:“技巧对张女士是最危险的诱惑。无论哪一部门的艺术家,等到技巧成熟过度成了格式,就不免重复自己。在下意识中,技能像旁的本能一样时时骚动着,要求一显身手的机会,不同主人胸中有没有东西需要它表现,结果变成了文字游戏。”
当时,张爱玲并不买账,以《自己的文章》一文竭力做自我辩护。傅聪说,父亲的批评是中肯的。因此,张爱玲晚年与宋淇交谈中对傅雷心悦诚服。
其实,每个人都是在重复自己的基础上才能形成风格。
我印象深刻的还有《百年孤独》(1967年出版)里的一个片段,那是布恩迪亚家族的第六代传人奥雷里亚诺和小姨子阿玛兰妲·乌尔苏拉乱伦的场景,最后他们因为近亲繁殖,所以生下了一个带有猪尾巴的儿子,“那个注定要终结整个家族的神话般的生物”——最后全世界的蚂蚁一齐出动,把孩子啃得只剩下一张肿胀干瘪的皮,还要拖回蚂蚁巢去。
他们丧失了现实意识、时间观念和日常生活节奏。他们重又紧闭门窗,为的是省下宽衣解带的工夫,就像当初美人儿蕾梅黛丝期待的那样在家中赤身来去,在院中泥地里一丝不挂地嬉闹,一天下午在水池中欢爱时还险些双双溺死。短短时间内他们造成了比蚁灾更大的破坏:客厅里的家具四分五裂,曾经承载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军旅生涯中哀伤情爱的吊床被疯狂撕裂,床垫的芯子被剖出洒满地板,扬起满屋飞絮几令人窒息。奥雷里亚诺这位狂野的情人比起对方并不逊色,但却是阿玛兰妲·乌尔苏拉凭借自己荒唐的才华和饥渴的柔情统治着这座灾难的乐园,仿佛在爱情中秉承和凝聚了高祖母制作糖果小动物时的无穷精力。当她为自己的新花样欢快歌唱或纵情大笑的时候,奥雷里亚诺却变得越发沉默入神,因为他的激情是在内敛中暗自烧灼。他们的情爱技艺登峰造极,在高潮后的疲惫中也能另辟佳境。他们全心膜拜对方的肉体,发现情爱的低潮里存在着未开发的领域,那比欲望的空间更丰饶幽美。他蘸着蛋清揉搓阿玛兰妲·乌尔苏拉挺立的乳峰,或用椰子脂润滑她充满弹性的大腿和仙桃般甜蜜的小腹,而她则把奥雷里亚诺超群的阳物当作玩偶摆弄,用口红给它画上小丑眼圈,用眉笔给它描出土耳其人胡子,它戴上透明的硬纱细领带和锡纸小帽。一天晚上,他们互相用桃子糖浆从头到脚涂满全身,像狗一般彼此舔舐,像疯子一样在长廊地板上欢爱,置到被蚂蚁的洪流唤醒,险些被活活吞噬。
分析:《百年孤独》是带有魔幻色彩的小说,表达当然有夸张成分,但不得不承认,作者不仅具有着丰富的想象力,而且语言非常具有张力,能把人的情感快速带到事发现场,场面感非常强。
——此篇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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