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又想起了高中的寝室生活。在这个不该早醒的周一清晨,再次陷入回忆。
在适应过一个学期的集体宿舍后,我开始烂脚,症状是从五个指缝中出现一种撕裂性溃疡,深可见血,极其疼痛。临睡前擦干脚,并在指缝里填满抑菌药膏,连续哟用药一个月多后才终于痊愈。为了避免烂脚惨剧再次发生,于是我发明了一个生活智慧,那就是在每晚坚持原来的生活习惯。彻底清洗过脚丫子后,必须踩过一段由于排水量太小而常年泛着公共洗漱污水的“小湖”,正好淹没脚踝,每双女生的脚都不能在这里幸免于难。我也见过穿很高的松糕拖鞋来洗漱的人,跟我第一眼的感触一样,最后她有一次走路打滑了,比老老实实过“湖”更危险。我选择去面对这一湖不可避免的人间污浊。
我喜欢熄灯后再去洗漱,理由是这个点的“湖水”相对清澈,水位浅。如果不幸还很深的话,我也可以尽情站在洗脸台上洗到天荒地老,等水位变浅。高二时有一位新来的女老师在熄灯后查寝,在楼梯口冲着我大喊:“这么迟为什么还没有回寝室!”当时我正在认真地洗脚,完成最后一道“见不得人”的工序。所以也不想引站,想让她自讨没趣地走掉。没想到我的沉默反而使得她更加激烈地指责,那声音穿过几十米长的宿舍走廊,响彻另一边尽头的窗户。而我依旧沉默,气定神闲地从水池接下一整脸盆的清水,开始我的独家秘笈:端水过湖。
洗脸巾和洗屁巾全部拧干甩在两肩,洗脚巾在接满清水的洗脚盆里肆意飘舞,一手勾着塞得满当当的牙杯,双手托举脸盆,小小翼翼踩过污水湖。在寝室与洗漱区的连接处“上岸”。洗漱高峰时段污水几乎都会淹没这个岸头。当我走到已经“退潮”的岸头,那个女老师还在,并且认为我是因为她的训诫才走过去,谩骂声像是有了某种程度地回应一般更有了针对性。正当我要上岸时,她看到我不断靠近的一汪清水,不知所措地冲我嚷到:“你要干什么!”“你要干嘛!”表现出一种虽然很害怕却仍然不依不饶地勇敢。我依旧不发一语,站在“岸上”,放下脸盆和牙杯把洗脚巾拧干捏在手中,再抬起一盆的清水给受难的脚丫做最后的冲洗。我尤其喜欢这个步骤,像是生活给我再多污秽,我都能依旧保持自身洁净。
脸盆已干,警报解除,那个女老师乘胜追击似地开始追着我骂到了寝室门口,直到我关上门的那一刻,还一个人站在走廊上骂了很久,室友都开始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淡笑着说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她比较喜欢骂。我在漆黑一片的寝室里晾好了三条毛巾,那女老师的声音依旧在急切地等待我的回应,当时真是害怕她失控,一脚破门而入。所以我也只好在门后骂了两句,非常凶的架势。侥幸才结束了这个局面。
高中的寝室生活,总是充满了这样那样的生活历练。让我照见自己的文弱,也磨砺了自己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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