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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就拍，要不要这么闪啊……”
前方一排高速摄像头同时闪光，我忍不住闭上了眼。
下一秒，却发现原本在副驾的自己却手握着方向盘，还有些许重影的视野里，已然是在一条隧道内。
愣神间，车头一歪，我赶紧把住方向盘减速，按下危险灯把车缓缓停于一处紧急停车带内。
“吓我一跳，怎么回事啊？爸……妈？”
我看着空无一人的后座，人呢？
- 01 -
突然窗外响起了一道女声广播，隧道内空旷的回响，加上车内的隔音，除了一阵诡异的凉意，我一点儿也没听清。
说实话，我真有点儿害怕下车。
看过的那些伪纪录片式的恐怖电影镜头，此时都在脑子里凑热闹。
但手机的信号空空，理论上，我是该去找紧急呼救的设施的。
深呼吸，开门，下车。
那把渗人的广播声音再一次响起：
【欢迎玩家46进入“无尽隧道”，请点击屏幕选择游戏风格。】
“什么游戏啊？我不玩游戏，我要出去！”
隔着裙子，我使劲捏了大腿一下，嘶，还挺疼。
不是做梦的话，那……不是吧……
平时一毛都没中过奖，现在直接给我玩穿越？
“四十六、四六、四六……啊！这回我要死咯！”
【欢迎玩家46号进入“无尽隧道”，请点击屏幕选择游戏风格。】
“大姐，你好歹告诉我屏幕在哪啊？”
一片静默。
我任命地低头叹了口气，准备继续往前走走看。
“还好，还算灯火通明……”
啪！整条隧道陷入黑暗。
“妈耶！”
- 02 -
短促循环的汽车鸣笛声响彻隧道，车头灯随声音不停闪烁。
这一下毫无防备的视听冲击，我的小心脏差点吃不消。
嘟囔着破游戏，我重回车里，却见驾驶座上多了一张便签。
“无尽的尽头在哪里？完成游戏，我告诉你。”
“绝无仅有的贴心小系统？”
一阵短暂的恶心，我不免皱了皱眉。
中控屏幕里是血淋淋的恐怖背景，配着冰淇淋可爱的字体。
所谓的游戏风格，貌似就是屏幕中的三张头像了。
帅得不真实的德古拉模样吸血鬼，美颜过度般的女伯爵，还有一片祥和的太阳风景照。
前面两个任凭我怎么想象，那画面都干净不到哪里去。可第三个的祥和，又似乎在明晃晃地预示着这是一个巨坑。
“什么破游戏！”
声音刚落，车内突然响起一个粗狂的电子音：
“快选啊！磨磨唧唧地！”
我被吓了一激灵，本来在屏幕前徘徊的手指碰到了太阳头像上。
旋即，那声音又恢复成刚才广播里的渗人女声：
【哼，女人都喜欢小鲜肉，没眼光的东西！】
屏幕黑掉，懵圈的我还保持着刚才触屏的姿势。
什么意思？这、这怎么玩啊？
- 03 -
忽地，眼前仿似裸眼VR般冒出一行字，一把深沉的男声响起。
【哈喽，46，I am your sunshine你的贴心小系统！】
What the……都这时候了还搞什么总裁霸总音啊！
我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还有那么点反胃的感觉。
“赶紧地，怎么个玩法呀？”
【准备播放一段CG动画……】
“跳过！”
【哦？46喜欢刺激，好！】
好？好什么好啊！
呼啦啦，两股泼天血浪从隧道两头汹涌奔来。
就在我傻眼的刹那，原本的SUV变成了一段巨木挖中空的独木舟。
两股血浪夹击二来，直接把我连人带舟抛到半空，我感觉心脏都快被甩出嗓子眼儿了。
虽说我平时喜欢看恐怖片，可那都是假的我才不怕。
在这漫天的血腥中，我拼命把着仿佛随时会翻的“木头”，我不想葬身血海啊！
【游戏规则，很简单，就是听我的！】
【看到前面的穹顶闪着红光的地方吗？】
【以你的身高……差了那么一点儿，所以我给你找了帮手。】
低沉的声音，轻笑了两声。
蒙圈的我还在蒙圈，突然，一只血手搭在了我紧扒船边的手。
一阵麻痹感从手部直达脑干，未知的恐惧，加上洁癖的条件反射，我瞬间全身僵硬如同被石化。
一颗苍老的头颅从血水中冒了出来，
“谁撞的我，带我去找他……”
- 04 -
气若游丝的声音，几乎被浪涌声淹没。
眼角余光盯着那面目不清的头颅，我已进入宕机，呆若木鸡。
【老婆婆，撞您的凶手在那儿呢！】
随即，船末端竟射出一道光线，光线的尽头，沉浮的血浪中隐约有个黑糊的影子。
不对！这光线的方向跟那盏红灯，是相反的呀！
见那头颅的头缓缓转向船末，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的另一只手挡住那头颅，跟她脸颊接触的刹那，难以形容的手感再一次让我全身通了一次电。
我使劲咽了下分泌过度的口水，
“婆婆，您听我说。”
“刚才跟您说话那声音就是撞您的凶手，他骗你的！”
【婆婆，那人就在那儿，快去，他要跑了。】
谁能把这系统给毒哑啊！这么好听的声音，配这么坏的心肠！
我一把挡住再次想要转过去的头颅，着急道：
“婆婆！别听他的！”
不能深呼吸，我只能在心里默念冷静，转到温柔频道：
“婆婆，乖，跟我走。”
“咱把这水退了，才能追过去的，对不对？”
“来~乖~，看着我~来~”
- 05 -
我边哄着头颅，边单手划拉着血水，瞄着那盏闪烁的小红灯过去。
到了灯下，我看到了它旁边的拉闸，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我拉不了，那不就只能把她举起来……
“婆、婆婆，看到那个闸了吗？我把您抱上去，您一拉，咱们就能抓到那个凶手了！”
头颅上两只空洞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有气无力地喊：
“拉，我拉，抓，帮我抓他！”
我看了眼已经被溅红了的白色衬衫，闭上眼睛，反复做了好几遍心理建设。
来吧，变质番茄汁而已！
我一下子使劲抓着她扒在船舷的血手，猛地往上一拉。
咦？怎么这么轻？
刚举过头顶的那半截身子，还没看清那是腰部还是胸部，一大波血水便从头而降。
狗血淋头的酸爽，再一次将我石化。
水位开始下降，一直到独木舟消失，脚踏实地，我还举着那半截身子。
【恭喜46，你完成了！女伯爵赞助的血水，有没有觉得皮肤变好了呢？】
- 06 -
全身的血腥黏腻感很不好受，我没好气地回怼：
“好你个头，你这帮手赶紧收回去！”
【你才完成了第一步，还没带人家去找凶手呢？】
“怎么找啊？她只有半拉身子！”
【这个隧道里还有很多好朋友哦！】
【当年撞死这婆婆的肇事者，你猜怎么着？他也在这里出车祸了！】
【刚才那个黑糊糊的东西，就是他。可怜我说真话，都没人信。】
我感觉自己死鱼眼都被他气出来了，无奈这系统我打又打不着的，窝火！
“那是不是我抱着这玩意儿，去找那影子，我就算通关？”
【咱们说好了游戏规则听我的，你不是喜欢恐怖游戏嘛。】
【故事还没讲完，下一个开始咯。】
一阵狂风夹杂着尘土迎面而来，我下意识把那半截身子挡在前面。
浓烈的汽油味道随风而至，我睁眼环顾四周。
两车头对头相撞的车祸现场！
汽油满地横流，涓涓血水从撞瘪得不成样子的车缝下渗出。
难道，这就是肇事司机的那场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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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的半截身子还在呢喃着找人，我抱着她战战兢兢地靠近一台翻了个底朝天的白色轿车。
借着两车的车头灯光，我壮着胆俯身望去。
诡异的是，驾驶座在渗血，可一个人都没有。
再去看另一辆红色越野，同样如此。
这怎么找嘛，本来脑子就不够聪明的。
“喂！你好歹告诉我怎么找嘛！”
【刚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你不还看到了吗？】
“那、那会儿你不有指示的那道光嘛，现在那光都没有了呀！那影子也没有了呀！”
【光一直都在啊，我这么贴心，怎么会让你看不见呢？】
“能不能别乱加气息，你是系统，不是广播剧！”
【I am your sunshine 你选的，46！】
冷静、冷静！别理他，快想！
光？现在能有的光就是……车头灯。
“我一个人，两台车子，我推？”
【呵呵……】
又是从喉结发出的两声笑声，我拳头都硬了。
- 08 -
现在的解法，应该是把两辆车的车头灯各自照向两个方向。
翻了的那辆目测比较好转，那辆红色越野就有点麻烦了。
我把老婆婆那半截身子先放路边上，准备过去尝试发动越野车。
看着那不停渗血的驾驶座，造孽啊！
一屁股坐上去，那与吸满了水的棉垫亲密接触的感觉……
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扭动钥匙，试了好几次终于成功。
刚停好，看到刹车底下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呀，金表吗？男款的喔，这是道具还是游戏奖励？
先带上，没准儿待会儿用得上。
转动那辆翻转的车后，我终于看到那个黑糊的影子重现，我抱起那半截身躯撒腿就跑!
快了，快到了！
那黑糊的影子正要转过身，一刹那，隧道又黑了。
我的眼前出现了两个荧光绿的字
【谢谢】
- 09 -
手上一轻，我在空气中，还有地上瞎摸了好一阵。
嗯？这是，翻盖手机？
突然，手机古早的铃声和突如其来的震动，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要把它给扔了。
我错了，以前看恐怖片的时候不应该笑人家怎么那么容易被吓到的。
报应啊，我现在一点儿都不觉得恐怖游戏好玩了。
小心翼翼用手指捏起手机盖子，翻开的瞬间，整个隧道的灯陡然全亮了。
突如其来的光亮，眼睛一时受不了，差点又想把手机给甩出去了。
【46，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咱们的游戏还没有结束呢。】
手机里又是那个可恶的霸总总裁声，真想一脚把手机踩爆。
此时，我才留意到，不仅刚才那半截身子忽然消失了，连带我身上的血水都没有了，我的衣服恢复了原样，也不湿黏的了。
“你还要玩什么啊？痛快点说怎么通关，不行吗？”
【可以啊！不过，刚才你也很累了，聊完天再告诉你。】
“来来来，你想要聊什么，快快快！”
【我也没说是跟我聊啊。】
我又听到了那“装帅”的喉结笑声，拿手机的手不自觉捏紧了。
忽地，画面一阵颠簸。
- 10 -
我坐在了一辆大巴的最后排，车窗外是隧道正常的模样。
我前面的座位坐满了戴着相同鸭舌帽的人，司机座旁边站着一个拿着话筒和小旗子在热情讲解的中年男子。
导游？旅游团！
我刚想举手问导游这车是去哪里的，却看到他身后的车前方闪现混着浓烟的火光。
随着一声撞击的巨响传来，大巴突然往右急转，直直地撞上了隧道壁。
我只感觉整个人天旋地转被甩了好几个来回，便没有意识了。
迷糊间，仿佛有人在摇晃着我，我睁眼，视野从模糊到清晰，眼前是一个满脸是血，脑袋被削掉了一边的大姨。
她的血顺着头发一滴一滴落在我的脸上，却满眼关切地询问着：
“哎哟，小姑娘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只感觉全身发麻，大气都不敢出。
一群各有残缺的“人”围着我，在我的上空投来关心的眼神。
怎么办？在线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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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游戏是什么恶趣味，就是不喜欢衣不沾血是吧。
大巴几乎大半车身都陷进了被撞凹的隧道墙壁内，变形严重得像废车场内被压完的废铁。
他们拉着我起来，一人一句就跟过年亲戚唠嗑现场一样。
“小姑娘，你是怎么死进来的？”
“有对象了吗？你对象跟你一起吗？”
“我跟你说，前面那辆车的小伙子挺不错的。”
前面那辆车？
我往前看，不禁倒吸一口气，这不是刚才那个车祸现场吗！
怎么又出来了？
这时，那翻盖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
【聊天局倒计时30分钟，开始！】
【你的贴心小系统】
什么？！聊什么啊？我一个社恐，跟人聊天都费劲，你还让我跟鬼聊？！
暗自叹了口气。
没事，我一个INFP，装E一天，自闭一年。
大爷大姨们人均社牛，我唯唯诺诺应付之际，无意瞥见一个小男孩独自坐在一片车体残片上，手里摆弄着什么。
- 12 -
我坐过去他身边，才看到他的双腿膝盖以下的部分都没有了。
“嘿，你好。”
他面无表情地抬眼看了看我，继续看着手上的一条银色项链。
看样子这小孩也就十岁左右，这么小，生命就终结于一场惨烈的车祸。
人生还没开始灿烂，就结束了的悲怜。
一时悲从心来，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你……叫什么名字？”
他摇了摇头。
“你手上的项链，很好看啊！”
……
一阵尴尬的低气压，冉冉升起。
不知为何，看着小小的他沉默的样子，一股难以言喻的难受冲上脑门。
我一把把他抱在怀里，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不怕，不怕……”
一个脸已经看不出五官的男人走了过来，慢慢蹲下感觉是在对着我说：
“都是我害的。”
我眼睛控制不住地瞪大，他，就是大巴司机。
“看到前面出车祸的时候，我一慌，方向打得太猛，车就失控撞了上去。”
“害得他们全都回不去家了。”
原来他是司机，这是一起连环事故。
人生无常，明天和意外都是盲盒。
我想出言安慰，却实在组织不起语言，唯有表示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只小手搭上了我的手，我看向怀里的小男孩。
- 12 -
他看着我，另一手把那条银色项链拿到我面前。
“给你。”
“给我？”
“给你。”
“谢、谢谢。”
我不可置信地接过，近看才发现这是一款男式的白金项链。
双层链子串着一个镶钻的十字架，十字架的中心刻有一个小小的“風”字。
笔风有力飘逸，如果人如其字的话，那必定是一位型男。
“你叫，小风？”
男孩摇了摇头，指了下另一个事故现场的红色越野，说
“那个哥哥送我的。”
看来这个游戏的NPC都是这里发生事故的人，怪不得那破系统说故事还没讲完。
那是不是，我能猜出整个故事，就能通关出去了？
两个事故现场的人都能说上话，那不就代表着这群人……
“可以问一下，你们知道前面那两辆车发生了什么吗？”
一位半张脸破相的大姐刚要张口，倏忽之间，一大群蝙蝠从隧道一头涌了过来。
我当即把小男孩拉进怀里，单手抱头把脸挡着。
快速的翅翼扑动声混着嗡嗡声像蝗虫过境般，咋咋呼呼地一扫而过。
等周遭安静下来后，我不动声色地偷瞄一眼。
隧道又恢复正常，车祸现场和刚才的人都不见了。
我往怀里一看，小男孩也已消失，但他给我的项链却依然在我手里。
手表、手机、项链，这些都是什么道具啊？
刚想拿出手表细看一番，眼前又出现系统那讨厌的字眼。
- 13 -
【怎么样，德古拉的小蝙蝠们，可爱吗？】
我翻了下白眼，“少废话，我能通关了没？”
【no no no 故事不结束，游戏无尽头。你不是还拿了人家东西吗？】
“你的意思是，我把这些东西物归原主，就可以？”
他又用他的喉结笑了起来，本该是霸总意味深长的笑，搁在这里却总让人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下一场，玩速度可好？】
“啊？”我表示一头雾水。
转眼间，我身后出现了一辆完好的白色小轿车。
我回头一看，咋有点眼熟呢。
“什么意思啊？赛车吗？”
【呵呵，你先开，速度到了我就告诉你。】
我闷声嘴巴做骂人状，上车扣上安全带。
哼，姐姐可是赛车游戏老司机，怕你？
带着通关在望的自信，我一脚油门毫不犹豫地踩到底。
100、120、130、140，起来的速度我感觉车开始飘了。
“喂，到了没？”
“喂，说话啊！”
眼看速度已飙到了我的心理极限，突然眼前显示：
【到了，哈哈。】
下一秒，前面一辆红色越野猝然出现！
下一秒，我立马踩刹车却毫无效果。
下一秒，方向盘自动往红色越野的车道转去，我掰都掰不回来。
下一秒，我绝望地看着对面的驾驶室，一张同样惊恐却俊美的脸一闪而过。
46，这回真的要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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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的时候，世界都颠倒了。
我艰难地从破碎的车窗爬出来，身体倒没有伤痛感，只是衣服又脏了。
这个熟悉的场景，我又来了。
红色的越野车上还是没有人，但却能看到地上有几行滴落的血迹。
忽然，一处略显幽暗处，有低声啜泣的声音。
说实话，我内心是不想走过去的，但这一定是游戏不得不去的一环。
我惴惴不安地往那个方向挪动，脚却碰到了软软的东西，吓得我捂着嘴惊惶抽离。
那个啜泣的声音戛然而止。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道歉就对了！
“你是谁？”
咦！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跟那破系统还有几分相像。
不同的是，这声音好冷。
“我……”该说46，还是我的名字好呢？
“这游戏里我叫46，或者，你也可以叫我叶离。你呢？”
看不清的幽暗处，一片静默。
“敌在暗”，我得搞点光线过去。
“我、我、去去就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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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法是一样的，费力把翻了的车转个角度。
我终于看清楚那个角落的情况，一男一女尸体的后面，靠墙盘坐着一个一身黑的年轻男子。
颀长的身材，冰冷的眼睛之间，一道干了的血痕从额头沿着鼻翼一直流到下巴。
正是刚才一闪而过的，那张俊美的脸！
还别说，这有棱有角的面容，挺帅的，就是有点生人勿进的边界感。
从两具尸体的年龄看来，我猜应该是他的父母了。
我试探地慢慢走到他身旁，他周身的悲恸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想张嘴说话，又担心自己的嘴笨会踩中雷区。
安慰人真的不是我强项……对了，项链！
我把项链递到他面前，
“一个小男孩说，这是你的。”
“所以，你叫风？”我小心地问道。
白皙修长的手指，缓缓接过项链，默然握在手心。
金表也是在他车上捡的，会不会……
“我还找到一个金表和一部手机，你看看是不是你的。”
看到他空洞的眼神随着我递过去的手，慢慢有了反应，我的声音越说越小。
他接过后，情绪逐渐激动，像是泄洪的水库，盯着手表和手机全身发抖，失声痛哭。
欲言又止的嘴，悬在空中犹豫不决的手
我，手足无措。
忽然，他整个人靠了过来，贴在我肩上，哀嚎着：
“都不在了，都不在了，为什么！”
“我们跟他有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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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一开始的老婆婆是他的奶奶，离隧道最近的高速口附近的镇子，是他的老家。
老婆婆独自在老家养老，某日在刚从地里摘了新鲜的菜果，悠然走在路上。
一辆白色轿车晃晃悠悠地开着，司机酒后驾驶，把老婆婆撞到后便心虚逃逸。
老婆婆被拦腰撞击后，直接掉进了路旁的鱼塘中。
肇事司机从附近的高速口上了高速后，本已走远，却在不安的焦灼下，在下一个高速口又掉头往回走。
刚过了隧道，不知是酒精作用下的意识不清，还是害怕承担责任的退缩心理作祟。
鬼使神差地，他竟直接在高速公路上掉头，逆向重回隧道中，且超速狂奔。
此时，男子一家三口开着车往奶奶家赶，那天是他们的家庭日。
车道不同，他们本可以躲过一劫的。
可那肇事司机却不知为何，竟在超速状态失控，直直向他们撞去！
而跟在他们后面进隧道的旅游大巴，因闪避不及随后撞上了隧道壁。
连环车祸，连环悲剧。
一个肇事司机，终结了数十条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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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泪流满面，轻轻抱着他，抚着他的头。
“你的奶奶，已经找到那个混账司机算账了，我陪着她一起找到的。”
他哭声弱了下来，一双混着血泪的眼睛，抬起与我对视。
他艰难地扯着悲伤的嘴角，合着哭腔的声音，说了声“谢谢”。
指节分明的手握过我的手，把那条项链又放回我的掌心。
“送给你，恭喜你，通关了。”
他凄美地微微一笑，我整个愣住了。
“玩家46，叶离，故事结束了，这个游戏到46也结束了。”
“我的名字，何风。”
“再见。”说完，周围开始变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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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就这样？
“不是，这……”
我刚想抬手拉住他，一片强光向我照来，我下意识拿起手去挡。
哐当，手机掉落的声音。
我坐在副驾位上，车子刚驶出隧道，猛烈的阳光照射下来。
“手机掉啦。你要睡觉，手机就先放好嘛。”
开车的老爸在一旁唠叨着，我还没回过神来。
把手机捡起，屏幕里的显示：
【章节完成】
背景是一个脸上滴着血的帅气NPC，游戏阴森的背景音乐还在播放着。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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