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

文/张恒元

伊阙，是几百次离别又归来的那扇门
两山对面打坐，伊水流逝中修行
河沙是最小的沙弥

有没有极乐世界能怎样？生死两茫茫又怎样？
若是禅机都别说破，若是定数终有结果
一抔净土，就足够荼蘼花开了

坐龙椅的人有信仰，臣民就得有信仰
即便他没有，但他有鞭子
而椅子将被野火烧尽，鞭子将被飞鸟叼走

造神的匠人入戏太深，把自己也凿成石像
帝王是他的宗教，洞窟是他的囚牢
愚昧是最大的罪孽与惩罚，有些毒没有解药

刀子刻在身上，像经文刻在伊河的波心上
石头再疼也不呼喊，这坚硬
深藏水的慈悲，替众生忍受灾祸和劫难

夜晚，太阳掉了下来，此刻神性暗合人性
月亮隐秘而智慧，像卢舍那头顶柔软的佛光
今夜多冷我都接受，不悲不怒，不乞求

2017.4.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