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会经常在我的文字里提到三毛的,她的书在书架上置了好多年,都不曾翻开过。我是相信缘分的,机缘不到,即使近在咫尺,也是有万水千山的阻隔。
近日,和她的缘分近了,终于可以隔着文字感受她的气息。她是孤独的,我也是,后来发现似乎每个人都是孤独的,在世间行走寻着自己的答案,这个答案与他人无关。
今早读了一篇《还给谁》,那一瞬,心弦似乎被拨动了一下。书中的三毛在美国求学,囊中羞涩,打工被拒,她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低着头在校园里走,不知明天会怎样。这时有个男孩从草坪上向她跑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笑着对三毛说,这是礼物。遂转身跑开了,我同三毛一起看到了那个天使,踏着清风而来,又像风一样消失了,只在记忆里留下影像,刻在生命里。
他们一直都在,某一个瞬间出现在记忆里,滋养、温暖着我。
有一天在高中的教学楼里,白墙,扶梯,透过玻璃窗的阳光,静悄悄的。物理老师出现在记忆里,我跟着他一起沿着楼梯向上走。他说,茗茗,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多做些题,现在不学将来怎么办呢?
我听出了他的忧伤,我不知他为何事忧伤。但我知道,他希望我能用些心。直至毕业也没把学习这件事搞明白,每每想起,总觉得愧对那日的教诲。
有天晚上,下了自习。室友拉着我向宿舍跑,我问她,急什么啊?她只说快走。进了门,漆黑一片。我有点儿懵的时候,媛媛点起一只细细的蜡烛,她们围着我唱生日歌。那天是我的生日,我都不记得。至今还记得,烛光中她们洋溢着的笑脸。而我这个主角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我是没过过生日的,没被祝福过的,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
多年以后,在一块生日蛋糕前,我与张姨聊起这件伤心事。张姨是我的忘年交,常向她讲我的困惑、我的挣扎、我的无可奈何。她总是用温柔的目光望着我说完,之后她慢慢的说,茗茗,你看哈……在她轻柔的语言里总能找到我生活的力量。每次有些许改变,颠颠的第一跟她汇报。
那天临走时,张姨抱着我说,茗茗,明年的生日咱还一起过,直到你真正觉得快乐。
我的朋友冲,我俩认识很多年。虽同在一座城,有时半年见一次面,有次我们一起约着喝咖啡。我问她,认识这么多么年了,我这么闷,始终无法从原生家庭的创伤中走不出来,一味的沉沦,你怎么还不把我拉黑呢?冲说,“因为在讲你自己的时候,从来都不是抱怨啊!而是一直在反思,一直问怎么办?你在用你自己的方式努力,你的变化,我看得见。茗茗,你什么时候才可以自信起来,发现你自己的美呢?”
我仰起头,看向天花板,不至于让泪留下来。
和朋友一起去五台山,一边拜佛,一边游古迹。佛教的很多典故是不懂的,彩绘、石刻、砖雕,我感受的是他们跨越千百年、历经风雨积淀下来的韵味。在一面粉墙上画着一片沼泽,有几个人在里面沉浮,他们面目或狰狞、或迷茫、或无助、或期盼。一名僧人端坐在岸边,微笑着看向泽国中的人们,他探出左手,伸向岸边。泥潭中的一个人伸出双臂,用尽一切力量,向僧人靠近,希望拉住他的手。
我走近那名僧人,抬起手想去抚摸他的眉眼、微笑的唇、洁白的手臂。终怕唐突了神灵,我知道的,你曾踏着七彩祥云无数次来到我身边,帮助我、度化我。
屋檐上的角铃清脆悠远,远处的诵经声,仿佛远古的呼唤,叩击着灵魂。我转身,穿过挂满祈愿红绸的枝杈,来到堂前,双手合十,拜倒在佛前。我不祈求什么,只是感谢,感谢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人,多年来对我的眷顾。
有的时候我在想,同在一片蓝天下,吃着同一年产的米,呼吸着来自同一个大洋的氧气,可我们的灵魂却相差一个世纪。到底要走多少路,遇到多少人,才能弥补这个差距,才能让内心真正阳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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