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M:《ハナミズキ》德永英明
我走到木桥之上,闭着眼睛把你为了我拉小提琴的样子演绎了一遍。你是第一个让我感叹缘分奇妙的人。我们都是大学同班同学,然而在大一一整年里我们几乎没有打过招呼、也没有说过话,我们对彼此的印象都是:这人TM是谁啊?然而大一结束后,在嘉定校区的暑期短期实践工作坊里,我们选了一门延时摄影的课。当时凭着头脑一热,一拍大腿,决定要去徐汇美罗城拍延时摄影。最后又是头脑一热,索性不回去了就跑到徐汇滨江大道拍日出。
头脑一热通宵的疯狂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在粉色霞光漫上天际的凌晨五点的时候,我流鼻血了。我火速冲到洗手间清理,你站在旁边看着我的脸说:“你的侧脸真好看。”
嘻嘻嘻嘻嘻。
你是第一个让我感叹缘分奇妙的人,因为我们一开始认识了一年多都没有怎么交流过,可是突然因为某次偶然的机会认识到了对方、了解了对方,发现了对方身上有自己欣赏的某些特质。于是就会感叹:缘分,妙不可言。
之后你在我心里就成了特殊的存在,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喜欢的感性与冲动,我相信你也是这么看我的。我们在大二下度过了一段美好时光:一起在赛车场看日落,一起在清风徐来的傍晚闲步逛校园,一起品尝校园夜晚的静谧。在精神情感的层面上被你吸引的同时,我也被你的身材吸引着(……)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人体的美,这是我认为的人体美学。
你肩的线条、腰的线条、你的墨绿色无袖雪纺衫、你的淡蓝色露背连衣裙。你的唇形、你的鼻子、你的上挑眼睛。你短发扫过你后颈露出来的肌肤、你穿着大衣风衣站立的身影、你在运动会开幕式的C位拉丁舞秀…
你有这么多吸引我的地方,可是为什么我看到下面这张图,就想到了你呢。
对你,我其实也有了这样的感觉。你在我心中的高光时刻,是我幻想着你可以送我这样的一份生日礼物:在我生日当晚,你穿着我送你的生日礼物——白色蕾丝连衣裙,在我带你去过的慈湖木桥上,拉一首我向你指定的城之内美莎《Avec Toi Toujours~いつもあなたと一绪に~》的小提琴曲。
我想得很美好。我像个影视导演一样,把你和我当成一场戏的演员,把慈湖木桥当成这场戏发生的地点,把我们的站位设计好、把要录像的摄影机机位设计好、我甚至都在网上看好了这场戏的道具:夜晚照明需要的蜡烛,和我们要盛酒的酒杯。
我从六月份告诉你的我这个生日愿望,并把这首小提琴曲放给你听。你听着听着就哭着答应了。
可是到了九月份你并没有做到。
你的一些理由是,暑假实习下班回到家很晚了,不方便练琴。其实更深一步的原因,你自己心里也是知道的。
我是一个比较直男审美的人,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买过裙子、珠宝首饰。所以我为你挑选礼物的时候很是费心,我怕我审美眼光不行,买回来你觉得太丑了你会不喜欢,所以就很焦虑。最后看中了一条连衣裙买了送给你。不过,我至今也不肯定这是不是一条适合你的裙子,当然,我至今也没有见过你穿这条裙子的样子。
你过生日的时候我随着那条白色连衣裙一起送给你的,还有一本小说:《一弦琴》。
这本小说看得我很感动、很有共鸣,看的时候眼泪都落到书页上了呢。它算是弹乐器的人用一生来追求琴艺的境界。灵魂与琴声是融合的,这算是戳到我个人的唯美主义的美学了吧。联想到你之前也学过乐器,我想把这本书借给你看看,不知道你以自己的经历来看待这个故事会有什么不同于我的见解。
我还是想得太美好了。你一直没有看过。
就这样,你一直让我慢慢失望了。直到最近几天我也才发现,我跟你之间的问题是什么。
我承认最初是被你身上一些让我有共鸣的特质给吸引到,但这些特质在你整个人身上不过只是占有很小比例的一部分。当我发现你身上剩下的东西是什么后,我便倦怠了。
实际上我跟你除了那一点点感性的共同点之外,别的地方都差别很大。在金钱观上,我不是一个看重物质的人,你看中。你讲究结婚要看对方家庭的房子数量要和你等同,然后再进行二生四,四生八的细胞分裂式的家族财富增长;而我却觉得把自己的价值用物质来衡量是很愚蠢的行为。你每天把自己弄得很忙,忙实习,忙私下到外面接活挣钱;而我现在却在午后循环音乐来写下我和你的故事。
我们还是不一样的。
只不过没能从你身上发现我期待的东西之后,我就要跟你说再见了。说来还是我的问题啊,我对你做不到包容,是我对你不够喜欢。渣的人也有我。
我只能在今天早上9点,路过慈湖时走上木桥走廊,打开手机播放城之内美莎的那首小提琴曲,闭着眼睛把去年九月应该出现的那晚场景演绎一遍。我用这样的方式,来跟你说再见。
我们以后不会再有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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