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雪琴
远见教育机构家庭教育从业者、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中科院儿童发展心理学博士
我和先生2012年认识,至今有4年多了。我们两个有一些相似之处——因为都是家里的老大,总体上比较包容体贴、独立自主。同时,我们也有着很大差异。
首先,男性的理性和女性的感性,是最基础的差异(之前我看电视哭都会被他笑);
其次,因为从事不同行业,他所从事的行业要非常强大的理性和逻辑分析能力,而我所做的则是和人打交道的事情。
还有地域文化带来的习惯和认知差异。先生坦白说,以前刚追我时,很多时候听我表达想法,心里实在对我的简单思维感到无语,但为了达到目标又不得不装作没事。
这些差异堆在一起,在沟通中经常会出现各种状况。其中我面临最大的挑战之一,就是跟他谈感觉。去年的时候,我尝试和他进行了一次非正式的关于感觉的辅导,现在回想起来,忍俊不禁的同时也感到很有收获。
那次,先生因为感冒发炎,那几天头很痛。一天晚饭后,我想起来自己学了健脑操用的比较少,就好声好气(态度不好容易被拒绝)问他,“要不我用一些方式帮你放松一下头,反正不会害你就对了。”他没力气回绝我,我让他半躺在躺椅上,我站在他身后,双手轻轻碰触他额头的正向触点。刚碰到我感到他左边跳的特别强烈。
接下来,我继续按着他的正像触点,并且请他感受一下那份疼痛——大小、质地及颜色。他说大小像家里那个大花盆那么大,质地就是石头那种,颜色就是暗红色。他能说得这么详细具体,倒是让我很惊喜,记得上次问他感觉像什么,他都懒得理我呢。
接着我让他给自己这份疼痛打分,最高10分。他说有8-9分。接下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就告诉他,“你感觉我怎么做你更舒服,你就告诉我。”他让我把手放在他痛的位置,左脑上半部分。
接下来就很神奇啦,他感到疼痛的位置在不断移动,从大脑前面一点点移动到后脑勺,疼痛移动到哪里,就让我的手按到哪里。如此过了好几分钟,我的手好累了,就问他,“我可以休息一下不?”他说可以了。
我凭着感觉,用语音引导他做了想象交叉——他闭上双眼,根据我描述的景象去想象不同颜色、不同形状和不同大小的交叉。
做完后,我问他什么感觉,他的回答让我扑哧一笑,“你说的叉叉我都想象成麻花了,本来以为越来越大离我越来越近,准备咬一口,谁知道你最后让它们变小了不见了!我的麻花没了!你赔我的麻花!”听到他这么搞笑的情景想象,我知道现在他的感觉通道是比较打开的。也就更有信心进行后面的尝试啦!
接着我又想起之前课程中玩的大脑重塑活动,很好玩,就让他玩一下:闭上双眼、双手交叉后放在左右脑上,然后想象自己把大脑拿出来,仔细地感受呈现出的景象。无论景象是什么,都感受它。
他做了一会儿就停下来,大呼小叫地说,“好奇怪,我看右脑很清晰,怎么左脑怎么看都看不到!”其实我也不是很专业,不知道怎么详细解释这个结果给他,但结合他左边触点跳得那么厉害,我知道这是身体的信息——左脑太累了,需要休息。
我就告诉他我的建议——多些放松,多些注意自己的情绪和身体感受,适当让负责逻辑思考的左脑休息一下。这时他累了,就不怎么理我了。
第二天我问他头痛好点没,他说不痛了。我很开心,也有点骄傲,“看吧,我帮你做调和有效果吧?”他不屑一顾地说,“什么呀,我本来就预感到我的头痛要好了,跟你没关系!”我一时语塞,想辩解又不知怎么说。
后来想想,不管怎么样他更加轻松、不再头疼,那就是我希望看到的呀。其实我心里想的是,“切,你就死不承认吧!”
之前刚接触家庭教育,学习很多新的理念和技巧,都觉得太棒了,回去就热情似火地跟他分享,结果每次都在他那儿碰壁——要么人家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这些东西,估计也就忽悠下小朋友吧?”
要么,人家就直接拿来变成“对付”我的武器,“你看你,没有正向表达吧?”正在情绪中的我,常常无言以对,他就在一旁幸灾乐祸,“看吧,你说得那么好听,自己怎么都没做到呀?”我承认,从知道到做到,需要一个反复实践的过程,而我还在路上。
跟头脑强大的先生谈感觉的总结如下:
第一,找准时机(头痛没力气);
第二,侧面入手(不要直接说我要帮你,而是撒娇地说“好不好嘛”);
第三,好玩生动(想象交叉和大脑重塑是我个人觉得好玩的两个活动);
最后,就是不加辩解(越试图辩解,对方越抗拒)。
细想起来,这些总结同样适用于和孩子的沟通。很多时候,当家长忍不住想把无数好的东西给孩子时,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这是否是孩子内心开放的可教时刻。
作为家长,如何更多地创造可教时刻呢?那就是——家长自己的内心开放、表达是正向肯定的、形式需要是好玩有趣的,同时,做好遭到拒绝也平静接受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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