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写了一篇文章,是关于童年的感受的,看得我泪如雨下。
记得小时候,爸妈总是偏心,干活总是指使姐姐和我,而弟弟妹妹是被保护对象,家里的潜规则是“大的让小的”。
对此我有过多少不满,在被窝里偷偷哭过多少次,我都数不过来了。后来就认命了吧,带着这样的自我认识长大——爹不疼,娘不爱。
这段时间刚过去这个坎,艰难地从这个坑里爬出来,经过反反复复的自我觉察和咨询师的帮助,我知道我埋藏心底的“需求是——希望我是父母最爱的孩子。在他们心里我最重要。
这是渴望,是希望,也是未曾实现的幻想,现实的感知是,我总是把自己放在一个不重要的位置上,这是我的模式。
当咨询师说出对我的理解—— 你父母就是重男轻女,无论你怎么努力,你都不可能成为他们最爱的孩子,这就是现实——时,我痛哭,这是个哀伤,哀悼,的过程,接纳现实,从现实触发,从新思考切合实际的期待。
所以,当我看到妹妹童年时是如此痛苦,父母对我们的忽视是一样的,我所感知到的爱,在她心里或许并未感受到,那些语言层面的、拐弯抹角的表达,并不能将一个孩子拉出孤独的黑暗,因为在她最需要爱和关注的时候,父母是没有意识到孩子的这种需求的。0-6个月的婴儿处于孤独的一元世界里,分不清“我”的边界在哪里,需要和妈妈共生在一起,自由地使用妈妈,让妈妈住进心里,从而顺利进入二元世界。这个阶段,我和弟妹都是没有顺利度过的。
因着这个很原始的需求,我看见当我们开始谈恋爱,我、弟弟、妹妹都和爱人紧紧地黏在一起,或许,这是我们人生的一个必经阶段,从孤独的一元世界,进入相爱相杀的二元世界。亲密关系是一个疗愈的契机,能替代性地实现我们未曾实现的幻想,也必然会让我们失望,因为没有人能像妈妈一样满足我们的所有需求。
渡吧,都有自己的课题,没人能跨越。在痛苦中成长,在甜蜜中疗愈。
从妹妹那里,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明白了,没有人能真正理解另一个人,哪怕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小时候经常凶妹妹,因为她总是睡觉,叫她干活的时候叫不动,就生气,父母也惯着她,不怎么吩咐她(这是我的感知,不见得是事实)。她的睡功真的好厉害,那时的我不能理解,以为她是偷懒。现在,我能理解她的能量被闷住了,她处在痛苦中,又没有人可以倾诉,而又因为父母的偏向,使得我对她有敌意,嫉妒,所以,我和妹妹其实从没有站在一个战壕里,直到她长大,直到我们不住在一起,没有爱可以斤斤计较,感情才变了,好像把令人不愉快的都忘了,只想对她好。
妹妹小时候偷过东西,不是什么大物件,不记得是什么了,妈妈要打她,让我们去拿火棍,我们不去拿,妈妈后来还调侃我们家孩子团结,要是隔壁家的孩子,早就屁颠屁颠去拿了。现在明白,偷东西是因为她内心匮乏,希望自己也能拥有别人所拥有的。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也偷过同学的本子,两毛钱一个,可是我要不到钱,同学的本子掉到了我的桌下面,我捡起来后就舍不得还他了。为此被老师一顿痛打,自己也一直没有原谅自己。
当这段记忆被翻出来后,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同事要来抓我,我被关在一个孤零零的房子里,周围是大雪覆盖的大地。我从雪地里偷偷逃了出去,走远后同事发现我逃了,他发誓就算死也要抓我回去,还很惨烈的撕裂了一只胳膊来证明自己的决心。
跟咨询师讲到这个梦,原来同事就是我自己的一部分,我没有原谅自己,而是把“它”关进监狱里,就算死也不放过他。这是这个梦在表达的潜意识内容。咨询师问我说,一个孩子偷东西,是很大的罪过吗?30年过去了,还要继续惩罚他吗?你见过或者知道别的孩子偷过东西吗?一个小孩子偷东西算不算正常的事情?如果别的孩子偷了东西,你会怎么做?
那根弦被松动了以后,原先我想起这件事时一直都是感谢那个打我的老师,让我从此再也不惦记别人的东西;现在,觉得那个老师的处理方式太简单粗暴了,不问原因,不思想教育,不顾及孩子的自尊心,简单的打一顿真的是太不合格了。过去我没有思考过她的处理方式,只是停留在被胖揍的时候的结论里——打你是为你好。假如跳出来看,以一个成年人的视角去看,很容易发现这种方式的弊病,可是我的那个“监狱长”太强大了,一直监控着不让犯人出来伸冤。这个心结解开后,心里好轻松啊!
也希望妹妹能早点解开心结,从内心深处理解和拥抱那个匮乏的小孩,欢迎她来到你的世界里,和你一起笑看人生。
胡乱写些,写的时候有情感流动,眼泪在流淌,这种感觉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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