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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中年,每天都给自己的生活加一道“餐”,贴心的句子不用过长,只三五句即可,譬如昨日看到这样的句子:“一个人真正值得炫耀的东西,是善良,是教养,是包容,是见过世面的涵养。从此之后,要向阳而生,努力向上,做一个温暖的人,不卑不亢,清澈善良。”我把这句子打包收入囊中的时候,外面正下着一场小雪。我发图给南方的友人看,友人很惊讶,又问回来,说这大概是2024年春天的最后一场雪了吧?我不知如何回答,只说:但愿如此。
很多时候,当遇到一些无解的难题时,都会这样轻声地安慰自己,在心中种下美好祈愿,奢求自己被上天眷顾,从而远离灾难和人间苦痛。我妹妹阿良说祈福是需要还愿的。我没有说尽自己受到的诸多益处,当然,心之安稳就是最大的收获。人要寻找到适宜自己的救赎方式,一个沉郁的内心有深渊的人,再不救自己,怕是真的要抑郁了。
下雪的时候,我喝了这一日的第二杯咖啡,且稳稳地坐在桌子前面“盘”我喜欢的句子。同事新做了指甲,接了眼睫毛,又买了一套新裙子,两三个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我没有参与其中,我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忽然觉得自己有一点各色。作为一个女人,我从未如她们一样认真地修饰过自己,这辈子似乎对自己略有亏欠。这种感觉稍纵即逝。我摊开自己的手指,指甲修长干净,轻轻一动,如小鱼儿在水面上灵活跳跃,这是自己给自己的一份体面。人在中年,我活得不花哨不虚拟,穿着得体,为人庄重内敛,如此就已经足够了。
雪下着下着就变成了雨,窗外行人匆匆,每个人都想躲开这场雨夹雪,但又不得不投身其中。没有人等雨停下来再接着赶路。我甚至发现,走在雨中的路人脸上是带着一丝笑意的。这是春雨啊,小雨沙沙,是在给人们传递春天的信息。我起身到窗前,推开尘封一冬的办公室的硕大玻璃窗。一股清新的气流随之而入,我打了一个寒颤。屋子里空调机开着,发出滋滋的噪音。我还穿着厚厚的棉大衣。北方春天的风还凛冽着,兼之春雨袭来,怕是又要冷一些了。
我总是借助文字,把自己的日常打印出来,粘贴在这里,毫无掩饰,有时过于用力,会引起一些人的误会。生活是真实的,我能看到其糟粕和醋意的一面,我却并无修饰其的想法,任它坍塌和崩溃,在我耳边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我只是在自己的周围垒一道他人看不见的屏障,用来保护脆弱的自己。一个人活在泥淖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也是一滩烂泥。我仔细回想,果然自己并无任何可炫耀之处,但我人在中年仍然保留的单纯就是一笔财富。我不被这个社会里的污浊染色,我只做我自己。即使看起来有一些固执和呆萌,但正因为如此,我半生所得总是多于所失。这已经是福禄,我不贪多。
夹雪雨大概下了一夜,我凌晨时候起身去卫生间,看到后窗处有凛凛的青白色的光,我穿着单薄,没有去窗前观望。我回到床上的时候,才想起适才自己做了一个梦。好像是公司要临时举办一场大型联欢会,突然找不到主持人,无奈只能自己亲自上场。又没有合适的服装,急得心火旺盛。恰此时,旧日的邻居王阿姨过来说,她的衣柜里有一条红色的晚礼服正好给我用。裙子刚拿过来,我还没有试穿,倏忽就醒了。——又是新的一日,我为自己的清醒而欢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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