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一种病

沉默是一种病

集体沉默是一种病。不幸的是我们都患上了这种病。这还要从最近的几件事谈起。最近曝光的发生的几起上海北京幼儿园虐童事件（这还要归功于现代监控高科技，否则永无人知晓）似乎愈发没有信息，沉沦下去了。本着息事宁人，大事化小的原则，媒体似乎也跟着集体失声了（当然，很多事情背后真正通过"失身"解决的也不在少数)。这是从群体角度看问题。最近几天很火的另外一件事-在日本留学的女孩江歌被杀案件-则完全可以从个体角度看问题。这绝对是一起个体也会沉默的有利证据。活着的那个女孩子明明知道凶手就是其男友，居然能够沉默400天。发生诸如这样集体和个体沉默的案例，大多数人会将之归咎为人的良知泯灭，所以人才会这样。窃不以为然。

吾以为，我们中华民族的这种集体沉默的民族特种产生的原因不是人性使然，而是全因为一个字-“装”。用现在流行的网络语，两个字-“装逼”。这是比人性泯灭更可怖的事情。很多事情，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选择性地走向道德绑架。

我到现在还深刻记得我读本科时候班上的一位男生。个子高高的，不胖不瘦，，话又不多，样子绝对斯文。英文成绩也会，爱好读书。我那个时候见到漂亮女生就莫名地兴奋，全年级一共90个人，光女生就有50个。大一军训，我们男生和女生就互为邻居参加军训，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的眼镜就没有离开过女生，热切希望通过统一的军训服装看出哪个女生最漂亮。所以我军训经常被教官批评不专心。有一天晚上，我居然在军训期间，跑到我看中的一个女生宿舍下，大晚上的拼命含人家名字。你说那个时候这是"装"还是“不装"？自然，平时，我们几个男生也将这种喜欢漂亮女生的"恶习"带到日程聊天中。而每当我们几个“恶习斑斑”的男生在热切讨论女人的时候，讨论最近谁看的日本maopian里面的女优更美的时候，（各位男性读者，可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从来没有“研究过”“女优”？）这个男同学，看到我们如此“不务正业”，总是止不住“啧啧”地蔑视我们。“你看你们几个，一天到晚就是谈女人”。他“嘴里发出"啧啧”时候的样子

，用今天的话，“帅呆了”，也“正经呆了”。我当时就在想，这个家伙肯定是不食人间烟火，嗯，是块读书的料。人才啊！大四那一年，刚毕业，这家伙居然将我们所有男生心目中一个年轻英语女老师漂亮女神给娶了！为了这件事，我差一点绝食好多天，凭什么啊？他不是“很正经的”嘛？凭什么女神你要嫁给他啊？凭什么啊？

多年以后，我终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不是因为他更聪明更帅，而是因为他会“装”，而且这种高超的“装技术”基本是来自于闷骚型男生。所以，直到今天，这样的闷骚男是余平生最不喜欢类型，蔑视之。

所以，常常听到有人讲，人年纪大了，看到什么都不冲动了，尤其是异性，我可以负责任地大抵指出，不是人不冲动了，而是更加学会了“装”，学会了“沉默”。

实际上，我们的沉默是有优良历史传统的，秦国时候，赵高献给秦二世的明明是鹿，左右大臣却大多选择默认这是“马”。中国最早有血性勇武的朝代秦朝都会这样，遑论其他王朝时期。抗日战争时期的南京大屠杀，几千个中国人居然被看管的几十个或者几个日军押到指定刑场被具体屠杀，却集体保持沉默，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不做出头鸟，内心企图有人先出头的心理一直到今天都在作祟，结果全死光，谁也逃不掉。今天的微信群也是一个极好的案例，有何信息，集体沉默，何必自己跟自己犯傻，于是乎，集体都装。总是有人在诋毁鲁迅先生，说他“光说不练”，其实我想讲的是我们根本没有资格指责别人，我们“说”了吗？

内莫罗神父二战时候曾经说过这么一段话，

"当他们来抓犹太人时，我保持沉默，因为我不是犹太人；

当他们来抓贸易工会主义者时，我保持沉默，因为我不是贸易工会主义者；

当他们来抓天主教徒时，我保持沉默，因为我是新教徒；

当他们来抓我时，已无人替我说话了。"

——来自 波士顿犹太人大屠杀纪念碑铭文

就是应用到学术上，我们的沉默技巧也是炉火纯青的。譬如，最近的“学术英语”弄的很火爆，不停地强调英文写作的所谓“学术性”，就连大一本科居然也搞起了学术性，连最基本的英文人文传统都没有搞清楚，连基本的语法词汇都没有巩固过关的时候，居然成天价地搞起了“学术写作”，“学术会议”，“学术口语”。而我们却都集体默认了这样的拔苗做法。我想弱弱地问一下，你这样装不累吗？

好吧，不扯淡了。既然装，我们会做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