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请假回父母家一趟,说家里在下酱。想她妈妈七十多了,什么事都要她到场帮忙操持。后来她回来了,我和她聊天,才了解到,她父母家下酱一大缸,就是东北农村腌酸菜的一大缸。她说家里的远近亲戚都爱吃她妈下的酱,所以年年下酱是个大活儿,光盐就要买一百多块钱的。哦,这真是我知道的最为壮观的自家下酱了。她妈的酱缸就放在小区一个角落里,四季都在室外。我说这是充分吸收日月精华的酱。想想也是,我家在农村,酱缸也在室外,在院子里,靠着南园墙,也是常年在院子里,含盐高,寒冬也不上冻。夏秋时节,妈妈还会把洗好的黄瓜、青椒、芹菜、萝卜埋进酱里,说这样的咸菜好吃。我的嘴是迟钝的,用盐腌的咸菜和用酱盐的咸菜,我吃不出多大区别。
我们说起秋天扒炕,腌菜都是农村大活,一家老小齐上阵。鲜白菜要在开水中过一下,晾凉,码实,层层撒盐,还要封缸。腌菜这一天用火多,所以扒炕,炕面换土坯,炕洞里的烟灰也要掏尽。烧火烘干炕,柴火灰可以烧土豆。扒炕这两天往往还要到邻居或亲戚家借宿。
说起烧土豆,我想起春天去掉土豆栽子的不规则形状的土豆烀起来很面。东北的农村室内有土豆窖,厨房有酸菜缸。一年大部分食物都是自己生产的,那时粗淡,现在想起来回味无穷。可以说,真是有滋有味的生活。我现在常常觉得在农村长大很好,很有生活。在城里长大的孩子,哪能知道农村的四季是繁忙的,是活色生香的。
三十年前,我家浇个园子,有压水的,有拎水的,有浇水的。经过一番辛苦劳作,自己家种的菜,总比市场上卖的好吃。现在有人在郊区买一小块地,种菜,也长不出几十年前的滋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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