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画像

自画像

做一个健康快乐的人

要费尽心思

做一个不健康的人

任悲伤涌流

却容易得多

我没有遇到什么挫败

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一群好友密友

我是个幸运的人

没有太多外在的苦难

只是天生惹到颓丧

我在深夜酗酒

用眼泪滴落的声响

打破夜的幽静

我在正午太阳的灼烈里

睁开紧闭的双眼

白日的光和事让我感到疲倦

没了早餐的时间

也没有午餐的胃口

像囚犯吞下难吃的饭菜

要在午后来一杯咖啡

或者威士忌

要么精神抖擞

要么继续沉沦

我想结束这一切

只是死亡尚未酝酿成熟

我见过许多人

即使他们的生活没有太多快乐

但也少有痛苦

我羡慕他们

又只好吞下药片

药片也欺瞒了我的情绪

我总是期待一场暴雨

却在暴雨来临时

没了淋雨的冲动

我总是奢望亲近阳光

却在白日里

躲在昏暗的房间

蓝色的心藏在红色的躯体里

银色的记忆振荡在透明的酒杯里

双眼以褐色拒绝泪水

我在黑色的生活里

从前我也拥有快乐

但现在看来

那多么像一个笑话

我说

我曾是一个快乐的人

那现在该是什么

一个卖弄悲伤的喜剧演员

我希望我能是一片树叶

爱一棵大树

以及爱生长大树的土地

就这样简单

风起时

鼓动绿色的浪花

雨来时

像孩童那般嬉水

又在黄昏的隐秘里

做一个逝者的静息

后敲开黎明

重复简单的一天

也许我会努力做一个健康的人

早睡早起

亲近太阳

也许我会找到一份工作

朝九晚五

热爱生活

也许我会找到一个深爱的女子

拥有一座漂亮的房子

天台种满了花

我们甚至一起开了店

过上平淡的日子

我知道这样的平淡更难

黎明过后

亲近阳光

惟愿一个平淡的生老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