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初次体验到死亡的恐惧是小学二年级。
有一天放学后,我没有急着回家,在教室里和同学玩耍。我正兴致很高的把自动铅笔的笔帽放进笔筒里吹时,一不留心把笔帽吞进肚子了。瞬间,我傻眼了。一阵深深的恐惧将我包围。
我已经不记得在回家的路上有没有哭了。我深深记得回到家,我没有像以往那样先去吃妈妈留的饭菜,因为害怕笔帽快速融化,自己死得更快。心里的独白是这样的:“完了完了,我很快就要见不到爸妈了。我不敢告诉他们我做了这样的错事。我好害怕,我还可以活多久?”
那天爸妈很忙碌,家里来了很多人帮忙建造沼气池。那天的晚餐,我以为会是最后的晚餐。餐桌上,泪眼婆娑,我还不敢让爸妈发现强忍的泪水。幸亏那晚,一起吃饭的人很多,他们根本无暇顾及我的异样。
后来的几天,恐惧担忧一直伴随我。再后来,我发现自己安然无恙,慢慢就忘了这事。
几年后,爸妈谈起别人家小孩类似的事件,我才淡淡讲起那件大而化之的小事。他们的第一反应是反问我“你当时怎么不说?”
为什么当年我不敢第一时间寻求父母的帮助呢?为什么不敢向其他人讲述呢?
现在想来,小时候犯错后得到父母的严惩是主因,我害怕受罚,我不相信父母的爱可以包容我的所有过错。
当时,对死亡的恐惧和对受罚的担忧居然不相上下。没有人可以和我谈论死亡,没有老师告诉八岁的小孩“死亡意味着什么?什么情况有可能导致死亡。”
小孩的世界其实很脆弱。
如果一个孩子享受到了足够多的关爱,他深信无论发生什么,父母的爱都不打折扣,他不必伪装成乖孩子,遇到任何事情,都有时机倾诉,他的童年,定是幸福的。
而死亡这件事,不必刻意对小孩隐瞒。向死而生,是为了活得更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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