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对于人物外貌、服饰的描写十分注重细节。这里所说的注重细节,并非指小说描写人物的外貌及服饰的篇幅大,而是指小说在描写人物的外貌、服饰方面十分考究,使其服从和服务于表现人物的身份、揭示人物的性格。
以王熙凤的服饰及外貌为例,且看第三回王熙凤一出场,小说就从林黛玉的视角,对王熙凤的服饰作了一番细致描写:“这人打扮与众姑娘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仙妃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风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缡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官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碟穿花大红洋缎窄肩褃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这样的服饰,不管是其材质还是色彩,均可堪称上乘,绝非当今走红毯的明星可比。所以在服饰方面,王熙凤的服饰贴切地揭示了其在贾府的地位。紧接着,小说又对王熙凤的外貌进行了一番刻画:“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这段外貌描写,仅有三十六个字,就集中体现了她刁钻、凶狠、工于心计、善使手段、泼辣凶悍以及圆熟和世故的个性,可见作者细节刻画功力之深厚。
再以贾宝玉为例,对其服饰,除了第三回其初出场时的一番描述,还有多处细节描写,如第四十九回“琉璃世界白雪红梅”中贾宝玉及众人戴的“斗蓬”,以及第五十二回“勇晴雯病补雀金裘”中所精心修补的雀金裘,都非常雍容华贵,符合其“豪门大少”的身份。对其外貌,小说着墨最多是在第三回:“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瞋视而有情。”小说中形容贾宝玉面容像中秋节月亮那样丰满温润,颜色像春日拂晓时花儿那样清鲜美丽。而这些,都是因为作者在贾宝玉身上寄托了自己的美好愿望,既生动传神,又极好地表现了贾宝玉多情的人物个性,使贾宝玉的形象栩栩如生,如在眼前。
当然,除了王熙凤何贾宝玉之外,小说对于林黛玉、薛宝钗以及贾家三姐妹的服饰及外貌描写,也同样照顾了人物形象塑造之需要,为人物性格起到了很好的暗示或者烘托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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