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父亲突然把牌一扔,不玩了。
他永远的消失了。
虽然他留给我一张纸,让我好好活着,可是我却拒绝接受。
那个圣诞的前夜,我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从头到脚血液凝成冰,透心凉。
在葬礼上,众人面前,我没有落一滴泪,只希望一切快些结束。最好是梦一场。
之后的几个月,行尸走肉般,略缓过神来,我开始不断的拷问: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谁改为此负责?我开始怨恨母亲,怨恨所有的亲戚,觉得他们都有罪。
如果我做什了什么,父亲可以不离开?
我回想起从前和父亲的种种不和,又回忆起奶奶......我非常的内疚和自责,渴望时光倒流,可是真的倒流,我又能做些什么?
我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渐渐的惧怕和人来往,心如死水,秋天的萧瑟让我泪流不止,仿佛自己也要随时死去。
我深陷入其中而不能自拔。
我辞了工作,躲在屋里,埋于书堆,看书成了我活下去的唯一支撑。
春去秋来,三年的时光,渐渐的,秋天不像从前那么难熬,春天复苏的生机开始有些触动我心。
当我想要重回人间时,巨大的惶恐让我膝盖的旧伤越发严重,于是手术让我躲过一劫,我又可以闭门养伤了。
.......
后来,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我开始一步步踏上回来的路。
虽然我还是有着巨大的害怕,害怕没有永远,害怕生死,害怕分离。
第六个年头,当我有勇气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回看这块压在心头沉重的石头,我终于呼出了一口气。
我知道,死亡的阴影一直笼罩着我。
我自责,是因为我幻想自己能让父亲死而复生;
我指责,是为了减轻内疚,否则我活不下去。
我疏离,以此来转嫁自己的部分痛苦。
我惩罚,以摧毁自己的幸福生活来表达对父亲的忠诚。
恰恰是因为,我一直拒绝接受现实;没有接收到,好好活着这句话,背叛了父亲的爱。
因为这样的我是他绝不希望看到的,他一定希望我幸福、快乐。
我突然明白,我出生在一个极端压抑情绪,一旦表达又剧烈冲突的环境里。
虽然从18岁离开父母以后,我几乎隔断了和他们的沟通;虽然6年后,我的天空被密不透风的乌云笼罩和压制着,那些被阻断的情绪一直都在,隐隐潜伏着,一点就燃。
我养过一只狗,一年多,听闻说要打狗,父亲让乡下朋友领走。那天小小的我一人在家,突然一对陌生的夫妇来领狗。怎么这么残酷,让我一个人面对。我不愿意啊,我不愿意啊,我的眼泪滚烫,我的狗狗沉默徘徊,僵持了很久,还是不得不被带走。没几个月,父亲突然在饭桌上说,那条狗吃了老鼠药死了。
一阵长长的沉默......
那以后,有段时间,每当硝烟弥漫,夜里我会躲在被窝里哭泣,那个时候,我会特别想念我的狗。
那以后,我也害怕养动物,心生隔阂,因为知道必然失去,那又怎敢付出。
随着和父母的冲突的加剧,我又把对父母的怨与恨,转嫁在家里新养的宠物身上,无处排遣的愤怒都转化为狠狠的揍它们。
我为了阻止父母杀家里养的鹅,大吵大闹了一整天;面对那碗肉,我想吐,我咽不下。
我知道要懂事,大热天路上赶路,四周都是光秃秃的水泥,面对一冰柜的五颜六色,挑了便宜的,母亲面有喜色。
我明明已经很难过,考试没有考好,可是依然逃不了无尽的指责,讲真,我真有那么差嘛。
我和最好的朋友分手,换来母亲的嘲笑和不理解,这有什么好哭的。独来独往是我此后的写照。
我偶尔坚持过生日要一个蛋糕,母亲勉强答应,买了最小寸的,当我想和她分享时,她说:是你想吃。从此,我很少过生日。
是的,是的,我讨厌母亲,我真的好讨厌你,一直不停的说我的不好
你忍不住,也要忍。我心理的火山深深的压入海底。
这股怒气止不住的涌上来,相隔十几年了,我,讨厌你!
幸福生命教练 课后觉知 2/2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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