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邻里家的小孩聚在坪上,他们在沙堆上追逐打闹互扔着石子;他们潜进满是铁锈的房里找拾钢珠;他们相互盯梢,觊觎着作业后剩落的钢筋,盼着能卖些好价钱。
还有一个爱好,他们常去镇边田地里玩乐,对此称之曰:探险。丛间会冒出不知名的活物:年龄小的伙伴总咋呼一声,大伙伴们则一拥而上,着急着瞅瞅究竟是什么小玩意儿……就这么一来二去倒也见识了不少东西:棕蛇、蝎子、还有各种不知名的虫子。你还能记得吗?那是他们的天地。
店上隔壁有一个稍长于我的女孩,他们家是做棺材的,削得一手好木头,对了,想起来,我以前住的几平米小屋,先前就是放棺材的呢!
我们会聚在桌前写着各自的作业,或是摘下树叶,吹哨子——不过倒是可惜,我一直没有学会。不过这样一来,我也算是童年有过姐姐参与的人了?
相处最久的莫过于一条街巷的小朋友了,他家有好大的厂房,虽然家里并不殷实,但我迄今也未曾有过多少艳羡。只不过,废水留在地上,面粉房里的蜘蛛,哈哈,真是又臭又多啊!倒也不顾忌,四人就在这样阴暗的厂房里,零零散散,捉了几年的迷藏。
究竟是资深的老玩家了,他们已然抛弃了藏的越不容易找到的固有想法,时间一到,捉捕者面露喜色,开始找寻。有时我们置身于面粉堆下,有时我们就躲藏在你眼底的篮筐里,有时我们甚至就藏在捉捕人的出发之处。当然久而久之这也不再适用于怀疑主义的思想了。较于静观等“死”,我还是倾向于绕着捉捕人走,毕竟不躲藏才是最好的躲藏呢。
那些男孩女孩们时长会相见,有时候他们面带微笑,会心回答;有时他们装作陌不相识,转眼而过。就像一颗种子,撒了很远很远,便渐渐不再记得了。
后来我再见到她时,我正在店上捧着手机,她一米不到的身高,举起双手,寄以可爱的微笑,又转身往回走了。
童年的像素慢慢褪去,街巷是浅色的,回忆也是浅色的。那时的我们相视而笑,烂漫自然,身居泥沼,却心中纯白;后来的“我们”,天生物化的属性,茫然相视,却对面不识,相形陌路。尽管如此那条街巷也许不断的我们心中变成浅色,但我们之中永远有人会记得它的颜色,就像泥泞的土地变成灰白的水泥,苍白了几代人人的人生,只是,那些相识的人们,你们尚在何方,又是否无恙?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