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在孔夫子旧书网闲逛,偶然浏览到一本书《奇异的宝花》,一下子把我的思绪拉回到我的少年时代。
在我的童年时代,书是很珍贵的,除了课本,很少能见到课外书。刚上小学时,能见到最多的书是小人书,常常是几个人挤在一起看一本小人书。到了十来岁,我的阅读基本没有障碍了,一旦借到一本书,就会徜徉在故事的世界,忘了周围的一切,这是我最快乐的时候。但当时能够借到的书很少,常常觉得“吃不饱”。堂哥大我两岁,也喜欢读书,因为怕我把书损坏,他经常把借来的故事书藏在奶奶家一间闲置的屋子里,但我能找到。我常常在大人午睡的时候,蹑手蹑脚溜进那间屋子,揭开炕席,找到一块活动的土坯,撬开以后,就是黢黑的炕洞,每次伸进手去,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有一天傍晚,我打开哥哥的“宝库”,看见了那本《奇异的宝花》,借着夕阳的余晖,我蹲在窗台下面如饥似渴的读了起来。等到母亲喊我吃饭,我才发现天已经黑了。看了看手中的书,才读了一半,我恋恋不舍的把书放回原处,心里惦记着主人公的命运,以至于晚饭都心不在焉。第二天放学以后,我飞一般的跑回家,直奔那个藏书的地点。当我撬开那块土坯,顿时傻眼了:里面空空如也,哥哥已经把书拿走了。不管我怎么央求,哥哥也没拿到那本书。因为没看见故事的结尾,不知道主人公的命运如何,我吃饭不香,上课走神,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好多天。
大概小学四年级,我跟着父亲到县城办事,中间和父亲去了一趟新华书店,看见满架子的书,我顿时觉得当一名书店的营业员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上中学以后,尽管功课比小学时紧张了很多,可是爱看闲书的爱好始终没变。因为能借到的书很少,所以经常会“复习”,一本书会读好几遍。记得当时印象比较深的是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她的语言是那么朴素、自然、清新,翻开第一篇,立刻被书中浪漫、浓情的的异域情调所吸引。我随着三毛一起感受大沙漠的风土人情,一起感受她和荷西浪漫唯美的爱情,三毛的书,影响了我们那一代人,让我们每个女生都有一个撒哈拉情结,心中都在悄悄描绘着自己的“荷西”。再后来,金庸的书也一度被我们疯狂传阅,《射雕英雄传》中的黄蓉,在我心中已经深深扎下了根,无论哪一版的电视剧,都拍不出我想象中的蓉儿。
很感谢我的语文老师,有一段时间,他经常给我们读一些名著片段,现在想想还很享受。记得那篇杰克·伦敦的《热爱生命》我的呼吸随着主人公的境遇忽快忽慢,当他和狼搏斗的时候,我的心紧紧的揪在一起。还有叶圣陶的《稻草人手记》,曹禺的《日出》,巴尔扎克的《欧也妮·葛朗台》……
幸亏有了书的陪伴,才让我的童年有了色彩,也让我知道,在我居住的小村庄之外,有更广阔的天空,有更精彩的世界。
后来我上了卫校,学校里有一个很大的图书馆,面对一排一排的高高书架,我有一种眩晕的的感觉。每周我总要几次去图书馆,上次借的还没读完,又借回一摞,我的床头总是堆满了小说。这时不再为借不到书发愁了,心里却有了些许失落。然后更加深刻理解了《黄生借书说》中的“书非借不能读也”。
如今,读书的渠道越发多样化,电子书应有尽有,读书却成了一件奢侈的的事情。我还是喜欢在寂静的夜晚,手捧一卷书慢慢欣赏。女儿受我的影响,也是个十足的“书迷”。我轻点鼠标,把《奇异的宝花》加入了购物车,我要重新读一遍这本书,并且给孩子讲一下和这本书有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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